p; “至少我活得自在。”
“自在?这只是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找的借口罢了。”
柳士则不语,即使是被别人像训斥晚辈般训斥了,他也不愿多去争论。
两人静默了片刻,男人换了个话头:“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你女儿?”
柳士则笑答:“是啊,很乖巧吧。你也把自己的儿子养育得不错。”
男人没有回应他的称赞,继续问道:“那个女人呢?”
这个问题让柳士则不禁摆正颜色,颇为严肃地说道:“她好歹是你的大嫂,你不该对她尊重一点吗?”
男人不以为然,“我们魏家可从未承认过她的名分。”
柳士则忽又变得哀伤起来,“已逝之人还在乎什么名分。何况,她生前也从没在乎过。”
“她死了?那还真是可惜得很。”
男人轻蔑的口气激怒了柳士则,“礼则,你若是来认我这个大哥的,就收起你那不屑的态度。如果不是,也请你对死者保持起码的敬意。否则,我这里不欢迎你。”
“礼则”是柳士则面前这个男人的名字。他姓魏名礼则,正是琩州牧,也就是魏黎初的父亲,同时也是柳士则的二弟。
柳士则原姓魏,名仁则,本是上任琩州牧的长子。如果他没有遇见柳心言的娘的话,现任琩州牧就该是他。
魏礼则并不认为自己的州牧之位是捡了他大哥的便宜。因为凡事皆应能者居之,以柳士则那与世无争的性子来讲,他根本就不适合做州牧,放弃对他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他对这个大哥还是保有基本的尊敬,毕竟他曾是自己最为佩服之人。魏礼则气恼的不过是他为了一个女人就与魏家对立,所以他对柳心言的娘始终抱有偏见。她还让柳士则变得这么容易动怒,完全不像当年的他。
“爹娘过世之时你都不在,这就是大哥你对死者的敬意?”
“虽然我是不孝,但我也为他们供了牌位,多年来时常上香缅怀。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余的就只能由你和三弟代劳了。”
魏礼则笑道:“你的事不都是我代劳的嘛。三弟可指望不得,他还是鲁莽得很。”
一说到三弟,两人刚才那“水火不容”的紧张之势便霎时缓和成共叙桑麻的轻松惬意。
柳士则想到当年离家时,他三弟不顾父亲的禁令,偷偷给自己送了一大包财物。否则,他连这书社也开不起。
“三弟如今也该是儿女绕膝的人了,难道行事还是那么轻率莽撞不成?”
“他那脾气恐怕再过二十年也改不过来。”
“哈哈哈……他倒是一直立于不老之地啊。”
两人略谈了些往事和近况,魏礼则便起身告辞。他到京城也不是寻亲来的,还有许多要事需处理。他来找柳士则也不是来叙旧的,只是听魏黎初提起一个叫柳士则的人与他容貌相像,他便来确认一下是不是他大哥,一解心中之惑。
柳士则不做挽留,也没下来相送,似乎兄弟之间就止于此,谁也不会想着再共聚天伦,当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在魏礼则临走前,柳士则还是恳请他不要把自己的行踪告诉魏家其他的人,他只想过清净的生活。
魏礼则既没答应,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