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言正在小炉前扇火为她爹熬药,厨房里飘出阵阵药味。
有一个客人在店里没见到人,便寻着药味走到了厨房。
“小姑娘,请问这里的店主是叫柳士则吗?”
柳心言抬头见一中年男人立于门前。他双手反剪于后,脸上似乎是在微笑,却又有一股不露声色的威严从眉宇间透出来。正如他那一眼看去十分简朴的衣着,细看便可发现质地绝对上乘。柳心言的第一反应就是此人绝非一般人。
“是的。先生你是?”
“一位故人。他此时在哪儿?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他受了风寒,在房里休息。”
“哦。那我更应该去看看他了。”
柳心言从没听他爹说过任何故人或朋友,眼前这个自称是故人的陌生男人不知是什么来历。但人家既然有意探望,也不能拒之门外,或许他真的是她爹多年前的朋友,只是许久不见,才渐渐淡忘。
她放下手中的扇子,走出厨房说道:“我带你去吧,请这边来。”
那男人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便跟在柳心言身后上了二楼。
二人来到柳士则的房门前,柳心言不经敲门便推门进去了。她不是像穆月白那般随心所欲不讲礼,只因她想着她爹可能已经睡着,敲门反而会打扰他。
柳士则却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在睡觉,而是正坐在床上翻着一本书。
“爹,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又看起书来啦?”柳心言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爹面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书。
柳士则的劣行被女儿抓个正着,忙解释道:“这两日睡够了。刚才醒来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便起身随意翻翻书。”
柳士则话刚说完,竟突然一反病中颓态,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因为他看到柳心言后面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久已不见的故人。
“你……”
男人笑了笑,说道:“好久不见。”
柳心言想起自己是给那个陌生人带路的,便向柳士则说道:“爹,这位先生你认识的吧。他说想看看你,我就带他来了。”
柳士则振了振精神,难得的以父亲的姿态吩咐道:“心言,你忙你的去吧,让我跟这位先生叙叙旧。”
“哦,好。那你们慢慢谈,我下去煎药,等药煎好了我再端上来。”
“你先别上来,等会儿我再叫你。”
柳心言看她爹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不愿让她知道的秘密。这使得她对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但此刻他本人在,她不好打听,便听她爹的话自去熬药去了。
“我可以坐下吗?”
那男人虽这么问了,却不待柳士则肯定便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二十年了,没想到你竟躲在这里。”
柳士则稍稍挪了一下位置,以便自己能侧身看着那男人。
“我可没有要躲的意思,这儿可是京城人最多的地方。”
男人哼哼笑了两声,“你是想说自己是隐于市吗?抛开一切就为了来京城做个书商?但我看你做得也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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