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怎么了?”鱼非池见她失神,笑着问道。
苏于婳眉头一敛:“你怎么把你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鱼非池笑了笑,翻捡着桌上的各式情报:“不好吗?”
“恶心。”苏于婳冷冷地看了这个躯壳一眼,坐在一边:“还不如当初那个废物。”
“你要求可真多,当初我心软,你说我没用,现在我跟你一样了,你又觉得恶心,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很过份?”
以前鱼非池说着这样的话时,总带七分耍赖三分调侃,妙趣无穷,可是现在她说这样的话,如同嚼蜡,一样的字句,变得毫无感情。
苏于婳大概也觉得是她自己要求过多了,干脆偏过身子懒得看鱼非池,专心地研究着情报。
鱼非池见她这样,也只是摇头发笑,一边整理着杂乱的信纸,一边说:“苏师姐,以后若是大隋一统天下,你会入朝为官吗?”
“那要看为帝之人是否值得我辅佐。”苏于婳这傲慢的性子真是半点不改。
“石凤岐当然值得了。”鱼非池笑道。
“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苏于婳转过身子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也不是瞒着你们,只是觉得,像我现在这样,已经不再适合帮他打理朝政了,你觉得呢?”鱼非池淡笑说。
苏于婳上上下下看她一眼,最后点头:“的确。”
鱼非池哑然失笑。
两人在雅静的小筑里翻捡了整整一下午的情报,许多地方对了又对,猜了又猜,一直到用晚饭的时分,才终于走出房间。
一走出房门便见石凤岐摆了酒桌在小院,笑看着他两:“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今天不出房门了。”
“敬我未来的须弥之帝?”苏于婳端了酒杯笑道。
“敬我未来的国相大人?”石凤岐也扶着酒杯。
两人对饮,鱼非池在一边吃菜,跟着笑,挺好。
“你两看了一下午,看出什么来了?”石凤岐揽着鱼非池肩膀笑问道。
“他们如果要来掺和进商夷与大隋的最终决战,必然要赶到这个战场,走的路线无非就一条,直接商夷往下,我让苏门的人盯紧便可,他们敢动,我立刻派人,他们人数是多了些,但大隋又不是完全拿不出储备兵力了,石磊还在武安郡那块呢。”苏于婳一边喝着酒一边说,又看向鱼非池:“是吧?”
“嗯。”鱼非池点头:“是的。”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石凤岐又问道。
“先问他们愿不愿意回家,不愿意,杀了。”苏于婳说得轻描淡写,能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对苏于婳来说,都已经是一种仁慈了。
石凤岐低头瞧一瞧鱼非池,意在问鱼非池是否也同意这种做法。
鱼非池摊手:“苏师姐想得挺周到的,我省了心,依她的想法办便是了。”
石凤岐脸上的笑容凝一凝,心都沉了下去。
换作以前,鱼非池绝不会同意杀掉这十万人,毕竟是被人抓了去的,又不是自愿的,遣散即可,不愿被遣散的顶多关押起来。
而如今的她,已能轻轻松松说出杀了便是。
到底是她真的不再在乎人命,还是她决意什么都不再做,一切只随着苏于婳的想法?
“怎么了?”鱼非池见他一动不动,问了一声。
“没事,你好看嘛,多看看,好长寿。”石凤岐胡说八道,只是内心再难有以前调侃胡绉时的快活之感,满满的都是沉重。
“瞿如大概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能与你会合,韬轲那时候也该与商帝碰头了,也就是说,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就要面临决战,你准备好了吗?”
苏于婳问道,她是实在不相信如今鱼非池的状态,只能寄希望于石凤岐。
不出意外,顶多在十月底,大战将起,如果不能在战前调整好状态,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面对商帝和韬轲这样强大的对手,这场战事他们必败无疑。
不说别的,仅一个韬轲,就足够让人喝一壶的了。
远的不提,就说那南燕苍江毁堤之事,就算是苏于婳她自己也怕是想不出,韬轲却能做到。
龙鳞将军这美誉,也不是白白捡来的,当世真正有名的众将军中,哪一个不是靠着真本事杀出来的累累战功?
别到时候功亏一篑,苏于婳她能活生生气死,饮恨而终。
石凤岐满了一杯酒,笑道:“准备了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