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于婳把这一切情况都整理出来,给鱼非池送去。
鱼非池一一看过,神色依旧淡漠,除了韬轲的参与让她有些意外,别的地方倒都还好,并没有让她太过惊奇。
对于那位神秘的黑衣人,鱼非池已经能够接受其人所作一切不可理喻之事。
那本就是个不可理喻之人。
“苏师姐说她想先过来与我商量此事,瞿如大军已不需她坐镇,你要应对商帝与韬轲,这件事师姐说想与我一起处理。”鱼非池将信合上,握在手中,对石凤岐说道。
石凤岐正抓着一把饭团喂金鱼,听了鱼非池的话,笑道:“好啊,就依你们。”
“你好像并不紧张。”鱼非池说道。
“怕的是不知身在局中,既然已经知道了,破了便可,有何好紧张的?”石凤岐放下饭团拍拍手,笑看着鱼非池,“我不信,还有你与苏师姐二人合力破不开的局。”
“我在想,如果韬轲有参与此事,那恐怕我们快要查到那十万人藏身地点的消息,韬轲也知道了,他应该已经通知了黑衣人,或者说,通知了初止,下面,他们该要转移了。”鱼非池说。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石凤岐笑道:“苏师姐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没想过要瞒韬轲与初止,为的不就是把他们逼出来吗?”
“的确,与其我们花时间去找,不如引蛇出洞。”鱼非池将信放下,理了理石凤岐的衣襟:“就把这些事,一起收掉吧。”
“需要人手的话你自己去调用就行,军中都知道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不会有人不服。”石凤岐低头看着她,其实石凤岐心里清楚,是因为黑衣人涉及到南九,鱼非池才稍微上了一点心,否则,她怕是也要放手让别人去做的。
不过无所谓,随便什么理由都行,只要她还愿意做一些她想做的事就好,只要她不再闷头写那长达几十本书的“情诗”就好。
“这些天你很担心我吧?”鱼非池突然说。
“对,担心你就这么耗着日子,等着五月初五,更担心五月初五过后,你还是这样耗着日子,活得了无生趣。”石凤岐大方地承认自己的忧心,不作隐瞒。
“别担心,我没了南九,我还有你,有其他人,可能我会活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但是我会好好活着。”鱼非池踮起脚尖,点了下他柔软温暖的双唇,笑道:“我去给苏师姐写信。”
“非池。”石凤岐拉住她。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很高兴你会好好活着。”石凤岐心头一涩,但他却不明白,为何心涩。
也许只是因为,他觉得他看到的这个非池,有一些虚幻,不太真切。
“傻子。”鱼非池手指头弹了一下石凤岐额头,笑了一声。
石凤岐看着鱼非池走出房间,重新抓起饭团,掰着米粒喂着金鱼,唤了一声“阿克苏”。
阿克苏握着大烟袋跑过来,问道:“公子有吩咐?”
“看紧她,不管她去哪里,都派人跟着,不管她做什么,都告诉我,但是不要打扰她,只要远远地跟着她就行了。”石凤岐稳稳地抛着白饭米粒,声音也很平稳,不见半丝慌乱。
但若他没有慌乱,何必派人,一定要跟着鱼非池?
阿克苏想了一晌没有明白,但是公子有令,照办便是,别的也就不多问,点头应是,便也退下。
退到门口,他回头瞧了石凤岐一眼。
天可怜见儿的,阿克苏竟在石凤岐身上看到了“孤家寡人”之感。
这感觉一生起,阿克苏便吓得差点打了个冷颤,险些连从不离手的烟袋都掉了,赶紧低头不敢再细瞧。
八月初三,苏于婳提前来到了鱼非池这处。
许久未见,鱼非池对她倒毫无陌生之感,可是苏于婳却觉得,眼前的鱼非池,与她记忆中的相去甚远。
没有想象中的消瘦,也没有预估中的憔悴,甚至连半点颓废之色都看不到,眼前的小师妹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但是她好像换了一个人。
不同于当年在邺宁城中她被先帝和上央逼得无路可走时,那种换一副心肠之感,那时候,她依旧热血滚烫,依旧有坚持坚守,依旧有灵魂,哪怕那灵魂被鞭打得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她至少也还会懂得呼喊,说痛。
可是眼前的她,好像已经对一切都不在乎了,就像是,她已把灵魂抛弃,活着的这个人,只有鱼非池的身体。
她一颦一笑皆不入眼,只是一种面部表情。
于是,苏于婳便能理解了,为什么鱼非池能下得出“杀俘”的命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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