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认南九,除了南九之外,没有我赢不过的,你也不例外!”
说罢之后他长袍轻摆,步履沉稳地离开,就像是肩头的伤口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道小伤一般。
其实相对于他内心的撕裂,这外伤的确只是小伤。
迟归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手掌上石凤岐的血迹,慢慢握紧掌心,眼神冰冷,幽然微狠。
回到房中的鱼非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想着几天之与韬轲的战事,想了半天发现南九闷在旁边一句话也没有,忍不住好笑,走过捏了捏他的脸:“咱们南九学会生气啦?”
“小姐,你为什么不让下奴杀了他?”南九真是一根筋,抱着这个执念不撒手。
“因为他真的不能死,南九,我要把这天下拿到手中,需要一个明君,他是最好的选择。”鱼非池拉着南九的手耐心地解释道。
“天下这么多国家,每一个都希望得到这天下,小姐你去找谁都可以,南燕的音世子,商夷的韬轲公子,甚至后蜀的蜀帝都是你可以选择的人,为什么是他?”南九显得有些气愤。
鱼非池见他难得生气,也就知道他是真的对石凤岐厌恶到骨子里了,叹气道:“开国需狠,治国需仁。你所说的三国之中,没有哪一个帝王可以像石凤岐这样两者兼具。商帝够狠,但不够仁,音世子够仁,但不够狠,卿白衣更不符合一国之君的要求,你或许对他有不满,有憎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最合适的人。而且说实话,真正有资格一争天下的就只有大隋与商夷,其他三国,早晚是会被覆灭的。平定这天下就五年时间,五年之后要的是治理这天下,就需要极为善良的心肠与仁厚的胸怀,可以对各国之民一视同仁,你觉得,商帝有吗?”
“……”南九答不上话来,从商帝对温暖的事上来说,他绝不是什么仁慈的君主。
“所以南九,你不能杀他。”鱼非池揉揉南九的脸,笑着说道。
“难道小姐真的没有其他的原因吗?”南九不相信鱼非池真的只是看中石凤岐身上的德行。
“没有。”鱼非池笑道。
“想不到你对我评价如此之高。”石凤岐不知何时来到窗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双手抱胸倚着窗台。
“你来做什么?”南九噌地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只差又要拔剑。
石凤岐知道南九厌恶自己,但是南九的这种厌恶与迟归不一样,不含杂质,厌恶也厌恶得纯粹,所以石凤岐倒没多少反感,他只是笑道:“开国需狠,治国需仁,你说话倒总是这样通透。”
“你也明白这个道理,何必夸我?”鱼非池应道。
石凤岐笑看着她,说:“只是难得听你夸我一次,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看来,你不再爱我了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能听听你对我公正的评价。”
“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我不会爱一个我看不起的人,我爱的人自然要足够出众。”鱼非池也大大方方地说道,这倒是让一边的南九有些愣住了,这两人,这是,这是真的说开了?
石凤岐转正了身子看着鱼非池,笑声道:“如此说来,我要是不加把劲儿拿下这天下,都有点对不住你这么高的评价了?”
“你何止对不住我的评价,你还对不住我曾经爱过你。”鱼非池也开玩笑。
曾经爱过你。
石凤岐听着心头一痛,脸上却笑得自然,说道:“听李太守说你没去吃晚饭,想来你也饿了,就给你送了点吃的过来,明天我带你去军中看看,你或许能提出什么意见来。”
石凤岐说罢之后也没有多作停留,放了个食盒在窗台上就离开,倒是与他以前泼皮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了,换作以前,他肯定要翻窗进来跟鱼非池闹上一会儿才肯罢休的。
南九看着那食盒也来气,闷了半天不乐意上去拿。
鱼非池无奈地叹气,取了食盒过来:“你不饿我饿呀,咱两吃完饭了就休息吧,以后呀,有得忙了。”
食盒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几样小菜还有一碟红烧狮子头,鱼非池想起石凤岐曾经抢过自己一个狮子头,气得自己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她笑了笑,拉着南九坐下吃饭,也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