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袋:“你啊。”眼神很是怜爱,但也很是无奈,牵起她小手一边慢慢走,一边慢慢说,“你告诉我,公子是不是真的对鱼姑娘喜欢至此,是为了鱼姑娘,而放弃了全盘计划?”
“如果没有额外的原因,那只能是因为鱼姑娘了。”豆豆小脸羞红,脸上的绯色好看极了,那少女情怀的模样又娇又羞,煞为动人。
“因为一个情字如此肆意妄为,公子似乎变了很多。”上央想着,他自小教导的公子都是一个极为克制极为理智之人,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糊涂,甚至是愚蠢的时刻。
现在他做的这件事,几近是在自毁长城,他舍得这十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吗?
他舍得,上央也不舍得。
豆豆歪头看看上央清瘦的侧脸,他总是很清雅的书生模样,不管是以前无官无职在宫中抄书也好,还是现在位极人臣,掌大隋一半大权也罢,他都一直只是这样儒雅文弱的样子。
全然想象不出那些严苛得令人背脊发寒的条令律法是他定出来的,割下的那堆成小山高的人头,也是他做出来的。
豆豆抿了抿小嘴,有点担心上央先生会对鱼姑娘做什么,那怕是要惹得公子滔天大怒,所以她声音小得听不见地说:“可是鱼姑娘真的很好的。”
“我知道她很好,很好的人与事有很多,不是每一个,都能得到像公子这样不遗余力地袒护。公子这般,早晚会害了她的。”上央轻叹一声,捏着豆豆的手紧了一下。
他知道,他早晚也会害了这单纯的丫头。
是什么事令得隋帝如此暴怒,又令得上央如此沉重叹息呢?
本来,依照计划,不管白衹之事如何,大隋都是要挥军直下,攻取商夷的,但现在,我们的公子石凤岐他一声南燕暂时勿动,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定住了。
那本该是牵一发而动身的事情,只要一处不配合,所有人都必须停下。
这让隋帝,如何能不暴怒?
天赐良机,如此糟蹋,石凤岐他也不怕自己折寿。
石凤岐在音弥生这里喝得烂醉,他心里有太多的苦与不甘,偏偏一个字都不能对鱼非池讲,他苦得要发狂,只能借酒发泄。
音弥生知他苦,不知他为何如此苦,懂他的人都远在千万里之外,但那些人并不准备原谅他这样的愚蠢行事,他越发的苦。
等到他醉得不醒人事之后,音弥生才把他扛回了对面他自己的房间,又安安静静地收拾了一地的狼藉与空酒瓶,没几分怨言,也无几分不满的样子,反正他从来都是这样不喜不悲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只是等到忙活完,他关门时,看见鱼非池站在石凤岐门口,她一个人又站了大半夜。
她经常站在石凤岐房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夜,脚像是生了根一般地定在那里,没有南九与迟归在,她也懒得再顾及旁人的看法与感受。
而屋子里面的石凤岐也不知是知也不知,任由她沐着秋露浴着秋风,时时都是大半夜。
音弥生觉得,自己还不如跟着石凤岐一起醉了的好。
到第二天,音弥生才知道石凤岐买醉的原因。
第二天,季瑾出城。
在窦士君病得这么重的时候,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季瑾在此时离开。
但是据传言说,鱼非池与季瑾聊了一晚上,不知聊了些什么,季瑾便在第二天带起了国君手谕与军中虎符,出了渔阳郡。
白衹国受百姓敬仰,军中信服的季将军,她带着虎符离开了白衹国都,离开了她心爱的男子身边。
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个强烈的信号,季瑾的离开代表着某件事情将要爆发。
商向暖把眉头锁紧,手指轻轻碰了下耳上那对珊瑚石耳坠子,那是季瑾挑的,她说这珊瑚石很衬自己。
然后她又看向了石凤岐,石凤岐好像对此不在意,根本没有多看一眼季瑾的离去,而且一夜的时间,他比以前显得更为阴冷戾气,像是再也懒得压制他体内的沉郁心情了一样,旁人见了,根本不想上去跟他说话。
“这件事,可不在韬轲的预料之中。”商向暖低声说道。
“没错,不知小师妹这一手是要做什么。”初止同样皱眉,他是半点也猜不出鱼非池的打算。
韬轲猜到了鱼非池会答应石凤岐的五城借道,虽然五城猜得有所偏差,但总归差得不离,也猜到了石凤岐一定会与鱼非池妥协些什么,毕竟他是如此地喜欢鱼非池,喜欢到连命都可以给,还猜到了鱼非池有可能用某种方法把所有的战局压缩在白衹境内,不往天下另六国分散。
但是韬轲没有猜到鱼非池会用季瑾。
那时候,已经容不得商向暖他们回头再问韬轲的意思了,也容不得他们再作多想,他们没有时间,更没有机会。
因为两国大军,已然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