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石头木块似的,但至少没那么多坏心思。
当他与余岸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两人身上的气质对比越发明显。
平日里余岸看着或许高洁仁慈,但跟正牌的玉人站在一起,就显然掉了一个档次。
不过余岸的确是好涵养,对着音弥生弯腰拱手:“恭送世子殿下。”
待得音弥生走后,余岸苦笑一声地看着鱼非池:“鱼姑娘想看一看帐册直说便是,何需弄得如此麻烦,我又岂会藏着掖着不让你看?这些年所有的帐目往来我都有记录,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么多贵人信任我,我越要谨慎仔细,万万不可有何纰漏。稍后我便差让将帐册送到将军府,请挽公子与鱼姑娘过目,也当是帮我看看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坏帐烂帐,我一个人啊,还真看不过来。”
这话说得,怎么听怎么别扭,到处都是陷阱和坑,鱼非池怎么回答怎么不对。
反正都不对了,鱼非池也就直接了当地说:“余大善人放心,我一定仔细对帐,也让大家知道,这么多年来大善人你的不容易,虽说浮名无几分斤两,但是大善人你做了这么多伟大的事,岂可埋没你的功劳?若是如此,那以后,谁还会去做好事呢?”
“鱼姑娘言重,喝酒吧,今日不醉不归。”余岸笑声道,十分温和的样子。
鱼非池与他笑着扶盏喝一杯,然后坐下灌了几口茶水,跟他费了半天劲,说了一堆废话,真把她说累着了。
一直坐在旁边安静看戏坚决不吭声的石凤岐,默默给她添了一杯茶:“这帐册怕是查不出什么来了。”
“当然查不出了,没想到他还挺有心机,假帐都早早准备好了。”鱼非池喝着茶,低声嘟哝。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把钱都吞了?”石凤岐有些好奇道。
“干这种事的人,十个里有九个九是把钱吞进自己钱袋的,这是经验。”鱼非池拍着石凤岐的肩:“你还年轻,你不懂。”
“你老,你七老八十!”石凤岐呛她一声。
“你说你这后生,前辈给你传授人生经验你还不好生学习便罢,居然还敢顶嘴!”鱼非池咂巴嘴,“更何况你也不看出来这余岸有问题了吗?”
“我那是通过今日街上的奴隶看出的问题,不像你,一开始就把这余岸当恶人看待。”石凤岐不满道,“一开始他也没什么问题啊。”
“我都说了是人生经验,这样吧,你就当我内心阴暗,见不得人好。”鱼非池不跟他争论,后生毕竟年轻,不像她看遍过人世百态,人性这东西,学问大了,善恶只在一线间。
鱼非池问他,“街上奴隶什么问题,说说看。”
“你考我?”石凤岐往后偏偏身子看着她。
“对啊,有问题?”
“没问题。”石凤岐哪儿敢有问题啊,他说,“奴隶身上的伤口很多是新伤,不管从任何地方把奴隶运过来,哪怕是邻近的后蜀,都要好些天的时间,这些时间足以让那些伤口愈合一些了,不可能是那么新的伤口,还在流血。所以这余岸应该是故意不给他们治伤,甚至故意让伤口恶化,再让他们以如此悲惨的姿态呈现在众人面前,好博取同情。”
石凤岐一边说一边倒酒,转着酒杯他继续道:“存了这种心的人,不管他的目的是好是坏,都不能算是个好人。”
鱼非池听着点点头:“说得有理。”
“怎么,你还有别的看法?”石凤岐一听她这语气明显带几分其他意思,便问道。
“一些猜测罢了,未经证实不好说。”鱼非池笑着与他碰了下杯,喝了口酒之后她又说,“最好不是真的,否则我扒了他的皮。”
石凤岐不知道鱼非池的猜测是什么,但是他也有别的收获,他拉拉鱼非池的衣角:“刚才那几个大人啊……”
“哪几个?”
“就是喊着要帮余岸看帐册,准备欺负你被你将军的那几个。”
“怎么了?”
“嘿嘿……”
“嘿什么嘿?”
“他们自己跳出来,可就不要怪我手狠了。”石凤岐贼兮兮地笑道,“当年是我把音弥生推上的储君之位,我就有义务帮他坐稳的嘛,就像帮卿白衣一样。”
这人,大概是彻底忘记了曾答应过音弥生,到了南燕就帮他把储君之位拿掉的事了。
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
鱼非池简直看不下去,摇摇头喝酒:“记得找几个人来帮我看帐,就算是假帐,我也要给他看出个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