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邵蕴华有些心酸,她还小的时候时候娘亲就撒手人寰,对于娘亲没有太深的印象,记忆中那是个温柔的人,容貌记不清楚,只记得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药香,因此邵蕴华从不怕吃药,因此那是温柔的味道。
眼见老夫人掉眼泪,身边的媳妇孙女儿开始劝,这才收了眼泪,邵蕴华直爽,史瑾瑜守礼,梅家人奉承,自然欢声笑语。
夜晚开宴,邵蕴华和史瑾瑜暗中皱眉,女皇与皇夫平日吃饭不过八个菜,京城中权贵世家开饭哪个敢超过这个数儿?便是开宴也绝对没有超过十六道菜的时候,如今这桌子上恐怕有四五十道菜,当真奢华无度。
“快尝尝,这些都是本地的特产。”老夫人对邵蕴华那是真喜欢,当然,这也是一种移情作用。
“嗯。”初来乍到,邵蕴华没吭声,只是笑着应承。
饭毕还有香茗水果,香茗是顶级的西湖龙井,沧澜一级……等等,水果全是鲜果,个顶个的名贵,邵蕴华吃着,心里却十分不安稳。
夜深人静,夫妻二人洗漱完毕,上床安寝,史瑾瑜发现邵蕴华一副有话想说,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有些好笑,邵蕴华直爽,想必也觉察到不妥,可惜不会开始,因此他直接说:“我觉得不妥。”
“啊。”邵蕴华从躺着变为坐着:“你也觉得不妥?”
“正是,陛下尚节俭,可是今日你我所看所用皆是奢华无比,虽说是家中生意所赚,可是好说而不好听,名声有损。”史瑾瑜玩儿政治比邵蕴华懂得多。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感觉,那陛下对梅家……”邵蕴华也是关心则乱,虽然多年未见,但是年节走礼从来不少,这一个情份总是不少。
“梅家奢靡,不过总是他们自己赚的银子,并没有搜刮民脂民寡,至尊便是不喜,也不会如何,最多如现在这般偏安一隅,不得重用,只是要梅家一直这般安份。”知道邵蕴华不喜欢拐弯抹角,史瑾瑜说的明明白白。
“人心不足蛇吞相,也不知道梅家能否安份。”邵蕴华利于朝堂之上,自然知道很多人心有多大,可是心大你也得有那个能力不是?
“陛下尚节俭一事尚且看不透,便是不安份又如何?”史瑾瑜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也算是实话,脑子这般不清楚的人,想惹祸还能惹出多少祸事来。
“这倒也是。”邵蕴华点点头。
史瑾瑜刚要躺下,邵蕴华又说:“若是有那心术不正之人挑唆呢?”
“便是挑唆了,他们也不可能私底下有什么,总是要通过你,如今他们势力不足,有你在,还会让他们犯错不成?”史瑾瑜倒是不担心。
“也是。”邵蕴华这才安心。
夫妻谈话,那边卸任的老郡守和长子也在谈话。
“今日你看如何?”
“回父亲,外甥女婿深不可测,外甥女虽然豪爽,却也有自己的主意。”梅郡守有些叹惜,他不聪明,见识也有限,做官与庶务他更长于庶务,但是最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这两个人说话滴水不漏,可见都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唉,我们家至今也没回到中枢,外孙女儿这面一定要打点好,相处好,短短不能断了,我们家能不能回中枢,就看她了。”
“父亲教训的是。”
“说起这个,娶妻当娶贤,没事多管教管教你那内子,当年若不是她反对外孙女儿入门,如今岂会便宜山西史家。”说起这个,老郡守就生气,邵蕴华父母双亡,这是硬命,而且那时候没人想到女子能承爵,因此邵蕴华就是一个空架子。
梅家好歹传承几百年,这点子道理还是懂得的,老夫人也曾担心外孙女儿受委屈,便想让邵蕴华嫁回梅家,她的嫡出次孙比邵蕴华大两岁,年岁相当,没什么不好,但是此举遭到了现在郡守夫人的严重反对。
她嫌弃邵蕴华命硬,担心克自己的儿子,而且她是高嫁,他们家因为她从原本的三流末一跃成为三流的领头羊,这中间的好处别说她就是他们家也不想放弃,而她兄长正好有一名次女与自己的儿子年岁相仿,因此她打算娶自己的内侄女为自己的二儿媳。
如果老郡守,老夫人,郡守一心想让邵蕴华过门那郡守夫人肯定是没办法的,但是老郡守自命清高,不参与后宅之事,说白了,就是对邵蕴华没有感情,郡守也是如此,老夫人纵然疼惜这个未曾谋面的外孙女儿,可是这边也是自己的亲孙子,倘若真有防克,那怎么好?因此也没坚持,导致此事作罢。
如今老郡守和他儿子倒是想起这么一桩事情来,甚至埋怨儿媳妇见识浅薄,也不想想他当初的态度,当然,正是因为他这种推卸责任,无担当的性子,这才导致梅家的影响力逐年下滑。
“是,儿子受教。”梅郡守心中也是埋怨妻子,因此梅家的格局也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