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垂眸看着枕在他腿上睡觉的时笙,一只手轻轻的剐蹭着她粉嫩的脸颊,一只手夹着燃着的烟。
一根烟燃了一半,时笙便醒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后才将视线落到季予南身上,声音很哑,“到了?”
“恩。”
男人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灭烟头,打开车门下车。
时笙也跟着下了车。
再次回到这栋住了一个多月的别墅,站在奢华恢弘的大厅,时笙没有半点回家的归属感。
她随意看了一眼便打开鞋柜拿拖鞋,正好有人敲门,时笙顺手就开了。
门外站着的人是慕清欢,穿着一件学院风的亚麻蓝大衣,白色高领毛衫配修身牛仔裤,及脚踝的短靴。头发绑成马尾,整个人都充斥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像个高中生。
慕清欢的视线没在时笙身上停留,而是直接看向了客厅里的季予南,“予南,我有话想跟你说。”
季予南微皱了下眉,沉默。
时笙已经迅速换好了鞋子直起身,“我上去睡觉。”
她拉着行李箱往楼梯走,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神色变化。
季予南盯着她,幽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火焰,明明灭灭的闪动着。在时笙经过他身侧时,他的呼吸蓦然就重了几分,唇瓣微启,似要说话。
慕清欢截断他:“很重要。”
……
待时笙上楼后,季予南的表情恢复了漠然,连气息都透着冷硬,漠漠的道:“去书房说吧。”
季予南的办公室是深色调的装修,一走进去光线都暗了几个度。
他淡淡的道:“你先坐,我处理一份文件。”
十几页纸,季予南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看完了,在末尾处签了字,盖印。
那枚蓝色的小印被他用两个手指拈着,映着灯光,里面的蓝色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缓缓游动。
慕清欢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手,曾经他们关系最难舍难分的那一阵,她也曾放在掌心里把玩过。
那本来是条项链,后来季予南将它雕刻成了小印。 她和季予南交往期间也见识过不少价值连城的珠宝,甚至为了提高自己的眼见,她还特意去找专业人士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但这枚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蓝钻了,那些蓝色在灯光的映照下就像是活了
一般。
自己还曾跟他玩笑着提过,以后就用这枚蓝钻当求婚的聘礼。
季予南答应了。
而如今,这枚蓝钻还在他手上,他们也已经形同陌路了。
她唏嘘的叹了口气。
季予南合上文件,抬头,“找我什么事?”
慕清欢还现在回忆里面没怎么回过神,听他问话,循着本能道:“你是打算送给她吗?”
“……”季予南拧眉,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这枚蓝色的小印,慕清欢之前问他要过,他也准备结婚的时候送给她,“不是。”
“那你还是送给我好不好?”
话一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面上尴尬,却更多的是期盼,两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送给她。
若不是神思恍惚,她根本不敢问。
因为知道,可能会自取其辱。
他抿唇,“你想要?”
慕清欢苦笑着摇头,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了一句。因为了解,知道让她再说一遍是玩玩说不出口的。
他在给她留脸面,而她,自然识趣的顺着台阶下了。
但她不甘心。 “我想要,但仅限于它代表的是你对我的心意时才想,若你只是想用它来补偿我,我不会要,这辈子都不会要。但时笙想要它,和它是不是代表你的心意没关系,她只看重它的价值连城,或许还有它能
调配的势力。”
‘补偿’两个字毫无意外的是踩了地雷。
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当初慕清欢不吭一声的就拿了钱去了法国,半点要问他的意思都没有。
季予南看着沙发上的女人,眸子骤然眯起,声音像是从喉间溢出来的,又冷又沉:“有件事你误会了,我并不需要补偿你,不是我甩了你,是你出于种种考虑选择了最大的利益。” “好,就算我出于种种考虑选择了最大的利益,但也没有利用过你,更没有想过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贵重的东西,反而我因为你,被你父亲逼得要在外漂流。”她恼怒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神情悲愤,只
觉得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
对这个男人。
对自己的前程。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却要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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