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等一个人（上）_第十三章 只要你快乐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叶婉珠、卓雅、秦彦和周园一行四人回到了A市。秦彦和周园先回公司报到，因为下午就会安排封面的拍摄，时间紧迫。

    卓雅和叶婉珠趁这个时间去看望曾玉。

    三个人依旧约在了“晴雨酒吧”，那里是她们的大本营，一有空就会泡上半天。可因为前一段时间曾玉诈伤，三人已经很久没聚过了。

    日光美好，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进屋子里，原木的桌上放了一盆紫色的风信子，整个酒吧空无一人，只有她们窝在小小的角落里聊天喝东西。

    曾玉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拨弄着那株快要凋谢的花朵，紫色的花瓣落了一桌子。

    “哎——”

    她一声接一声叹着气，一脸的无精打彩。

    上一次她“诈伤”骗取窦森同情的阴谋败露之后，窦森十分生气，挂了电话便把她狠狠训斥了一顿，然后便离开了。曾玉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这一口气一直到今天都没平息下来，而窦森似乎也打定了主意不再惯着她了，两个人再没联系过。

    叶婉珠摇晃着杯子里的饮料，“明明就是你的错，为什么不向他道歉呢？窦森那么好的脾气，不会真生你的气的。”

    “我才不要。”曾玉激动地坐直了身子，“这是我的原则，绝不会向他低头认错。”

    “那你打算怎么办，人家又不搭理你。”卓雅幸灾乐祸地打趣道，“再耗下去，小心他一气之下买张机票飞回美国，到时候我看你找谁哭去。”

    “不会吧？”说到这个，曾玉倒是挺担忧的，她虽然和窦森较劲，可没打算任由他不理自己，可眼下还有什么方法，既能让两人和好，又不会让自己失了脸面？

    正当她苦恼之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曾玉以为是窦森，结果掏出来一看，深深叹了口气，“又是这个家伙。”

    叶婉珠好奇地探过头，曾玉无可奈何地说道：“是我的一个小学弟，最近刚和我告白，总是缠着我想约我出去，好烦啊！”

    她正准备挂掉电话，突然福至心灵，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接起了电话，“喂……嗯，我有空的……好的……那我们新百大厦见。”说罢，乐滋滋地挂了电话。

    这唱的是哪一出？卓雅和叶婉珠面面相觑，有些看不明白了。

    曾玉却异常的兴奋，拉住了卓雅的手，“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什么忙啊？”卓雅狐疑地看着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的曾玉，满脸的问号。

    “我答应了小学弟的邀约，我们会去新百大厦的露天茶吧喝咖啡，你帮我打电话给窦森，就说在那里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疯了？”卓雅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们本来就没和好，再来这一出，小心窦森一辈子都不再理你。”

    叶婉珠跟在卓雅后面连连点头。

    “你们傻了吧？”曾玉得意扬扬地说道，“这就叫作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若是对我有感情，是绝对不会放任别的男人抢走我的。冷战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他生我的气，我也希望他能当着我的面，哪怕狠狠吵一架都比现在这样好”

    卓雅虽然不赞同她的做法，可也不反对，她知道在这种事上，曾玉一向都是胆子比较大的，而且她决定的事，一百头驴也拉不回来，“可你为什么让我打这个电话，而不是珠珠？”

    曾玉轻蔑地看了叶婉珠一眼，“她哪里是会撒慌的人，我比较信任你，你说起谎话来都不带脸红的，窦森这傻瓜一定会相信的。”

    “好吧，”对于这种盲目的信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卓雅沉重地拍了拍曾玉的肩膀，“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放心吧。”曾玉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镜子和口红，又补了点妆，这才冲着她们比了一个必胜的手势，“同志们，安心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如果这一次成功拿下窦森，一定请你们吃全城最贵的晚餐！”

    卓雅和叶婉珠像是欢送即将要上战场的英雄一般送走了曾玉，叶婉珠不放心地问卓雅，“她这么做没问题吗？”

    卓雅懒洋洋地靠回沙发上，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叶婉珠，“你知道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你和曾玉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叶婉珠傻傻问道：“是什么？”

    卓雅丢了一块零食进嘴里，满不在乎地说道：“勇气！曾玉远比你有勇气。其实，爱情永远都在那里，有时候，多一点点勇气，也许结局就会不同，她敢拼一把，也输得起，可是你敢吗？”

    叶婉珠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无聊，我又没有喜欢的人，你怎么知道我没勇气？”

    “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卓雅一边吃东西，一边慢悠悠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窦森吗？我是卓雅……”

    叶婉珠盘着腿随意窝在沙发里，与卓雅相对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她们大老远地飞回来看曾玉，可这家伙有异性没人性，都不陪陪她们，为了一个男人，一下子就跑得没了影子。

    摄影棚中，灯光师还在做最后的调试，工作人员跑进跑出地为即将到来的拍摄忙活着，周园正与摄影师做交流，很熟稔的样子。

    秦彦和伍卓轩在换衣服，服装师在给他们做最后的造型调整，虽然拍杂志封面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可对于工作人员来说，因为这两位天王级别的巨星一起到来，而感觉到一丝紧张与谨慎的气氛。

    很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这一期杂志的主题是关爱AIDS，画面以干净硬朗为主调，去除了所有杂质，完全突显出人物的形象特征与布光技巧。

    “听说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伍卓轩穿好衬衫，对着镜子一边扣纽扣，一边问秦彦。

    秦彦有些心不在焉，拿着一条黑色的领带，在手指间不住缠绕着，“我是和周园一起回来的。”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她，”伍卓轩看了他一眼，又转身系领带，“我听周园说，你和编剧走得很近？她叫珠珠？不就是上次派对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吗？”

    “周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了？看来的确是年纪大了。”秦彦坐在一把高脚转椅上，神情有些不满，他把领带随意搭在肩头，歪着脑袋看伍卓轩，“你想和我说什么？”

    伍卓轩笑容不变，拿起他肩膀上的领带，随意挽了个结，挂在他脖子上，“只是想提醒你，娱乐圈有很多规则是你不得不去遵守的，这中间的无奈，我不说你也明白的。”

    秦彦的脸色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有些冷凝，他明白伍卓轩是关心他，微微一笑，“是周园让你劝我的？”

    “不是，只是我觉得，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希望你可以仔细考虑我的话。”伍卓轩的语气温和，他知道秦彦的脾气，一向不爱公司插手他的私生活，可这一次，他不得不多说一句，“珠珠和你以前交往过的那些女明星不一样，她们是想借你的名气博报纸版面，说得难听一些是各取所需，可珠珠这女孩，一看就是心思单纯、重情重义，你要不是真的动了心，就不要去招惹人家。”

    秦彦皱起眉头，“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她似的。”

    “在圈子里待久了，识人早成了一种本能。”伍卓轩略带自嘲地摇了摇头。

    “她可是你的忠实粉丝，为了见你一面，甚至不惜要求做我的临时助理，”秦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意，“不过，她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你越亲近她，就越能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和我们平时接触到的那些女明星都不一样，她很真实很可爱……总之，晚上你就可以再见到她了。”

    伍卓轩愣愣地看着秦彦，周园说得果然没错，秦彦只要一提到珠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觉得好笑，拍了拍秦彦的肩膀，“我和你说的事，你放在心上就好。”

    “我自己会有分寸的。”秦彦取下刚才伍卓轩给他套上的领带，松开了一些，再重新套回脖子上，语带双关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不喜欢被约束，更不会被别人的意见左右。”

    伍卓轩见他如此任性，有些无奈，“你开心就好。”

    这时，外面有工作人员在喊他们就绪了，秦彦拍了拍伍卓轩的肩膀，带着一丝傲娇的表情说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说罢，率先走出了更衣室。

    伍卓轩看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刚加入艾柯时，还只是个大男孩，阳光帅气的外表之下，有着只有他才能看懂的孤独与仇戾，随着他逐渐走红，男孩慢慢长大了，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有时候依旧任性，但已经有了任性的资本。而其实他内心的阴影，也仍旧存在，几乎没人可以进入到他的心里。

    伍卓轩曾经觉得，一个自我保护欲很强的人，才会更隐忍和坚韧，只要没人能打破他身上的那团阴霾，他就是尖锐不可摧的，就算是外表强大也是一种强大！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早先有关于秦彦和伍卓轩不和的传闻，这一次拍摄，公司特意请了媒体进行专访，打破了之前不实的传言。

    两个人虽然着装一致，风格气质却大相径庭，伍卓轩是温文尔雅，礼貌谦和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优雅高贵，而秦彦眉梢眼角带着几分让人着迷的倨傲与疏离，即使是在镜头前，他眼底的深意也总是能穿透一切，直达人的心底。两个人站在一起，不仅没有违和的感觉，反倒十分搭调，摄影师几乎不用让他们刻意摆拍，任何角度，都是精致唯美的画面。

    一小时之后，拍摄任务便完成了，秦彦换好衣服，同伍卓轩道别，伍卓轩提醒他晚上首映礼的时间，叮嘱他不要迟到了。

    秦彦笑着打趣道：“怎么会忘呢？你那位小粉丝恐怕现在就等不及想要见你了呢！”

    伍卓轩演艺生涯中最后一部电影叫《光明》，他前一段时间对外公布将会转到幕后，这一次的首映礼，不仅电影的演职人员会悉数到场同观众分享拍摄心得，很多圈内人亦会参与，他们大多是伍卓轩的好友，为他最后一部作品造势。

    秦彦会到现场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许多记者都是早早蹲守在现场，等待他的出现。

    春天的夜晚，微风吹在脸上温暖和煦，这是个怡人的季节，会场的气氛热烈得很，影迷们拿着鲜花和礼物，围堵住了入口，想对自己喜欢的偶像来一个守株待兔。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停在会场外的红地毯边缘，影迷们一阵激动，不知道车上下来的会是谁，大家你推我搡，都往靠前的方向挤去，尽管有保安手拉着手组成人墙隔离热情的影迷，可还是被推得东倒西歪的。

    叶婉珠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疯狂的影迷，他们似乎大多数是冲着秦彦来的，还没看清楚就急不可耐地大声喊着，“秦彦、秦彦……”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尖叫和呼唤声，到后来，汇成一个声音，都在齐声呼喊着秦彦的名字。

    秦彦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外面激动的人群，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轻声问叶婉珠：“你准备好了吗？”

    叶婉珠穿一件白色衬衫，配了条黑色七分裤，长发梳成马尾，戴无框眼镜。为了符合“助理”的身份，她今天特意打扮得比较干净利落，在人群里又不会太显眼。可一想到马上要下车和秦彦一起面对疯狂的粉丝，她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自己想办法混进去了，哪怕只是远远看伍卓轩一眼也行，为什么偏要选择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出场方式呢？虽然大伙的关注点并不在她。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别怕。”秦彦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一阵骚乱，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小小的意外。平日里他都习惯了，可今天不同，叶婉珠会跟在他身后，他不想人太多吓着她。

    叶婉珠默默点了点头，心想自己的身份是他的助理，应该是自己保护他才对吧。

    很快，车门打开了。

    周园第一个走出去，粉丝一看到她，便立即认出了她的身份，

    随后激动地大声喊叫。

    秦彦跟着她后面缓步下了车，现场气氛更是掀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高潮。

    叶婉珠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多的目光，闪光灯齐刷刷向他们铺天盖地而来，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几名保安护着秦彦往会场里走，他步伐从容，一边走，还一边同过道两边的粉丝挥手致意，甚至还有心情接下对方的礼物。一片混乱之中，叶婉珠只能拿包包半挡住自己，跟在秦彦身后，一路狼狈地走了进去。

    有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秦彦似乎是在刻意照顾她，只要她稍稍远离了一些，他都会停下脚步，像是在和粉丝互动，等她跟上他的脚步时，他才会再往前走。叶婉珠有些疑惑，那是她的错觉吗？还是他根本就是有心的。因为只有他身边的位置才是最安全最不会被疯狂的粉丝挤到的。

    进了会场，粉丝都被隔离在玻璃门外，叶婉珠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她还来不及把自己挤得凌乱的头发整理一下，就看到对面有一大批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向他们飞奔过来，叶婉珠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倒是周园应对自如，一只手拼命护住秦彦，一边礼貌地对那群记者一叠声说道：“对不起，请让一下，秦彦现在不接受任何采访。”

    叶婉珠觉得自己身为秦彦的“助理”，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才对。她很自然地走到秦彦的另一侧，接下他手里捧着的花束，然后学着周园的样子，护住秦彦，往电梯口方向而去。

    平日里这种情况，根本不用秦彦理会，自然有周园和季韫替他搞定，可今天季韫换成了叶婉珠，他每时每刻都在留意叶婉珠，生怕她会不适应，可她很快融入了临时助理这个角色，不仅帮他拿东西，还很努力地替他挡记者，虽然她站在自己身侧，只到肩膀的位置，秦彦却能感受到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保护他不让那些越靠越近甚至没礼貌的记者触碰到。

    他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意，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在叶婉珠的“护送”下，顺利进入电梯，直奔十二楼会场。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在，秦彦摘下墨镜，看着叶婉珠说道：“没想到你还有做助理的天分啊，过来兼职帮我吧，我让周园给你开最高的工资。”

    叶婉珠怀里抱着好几束花，要不是她从小就锻炼身体，身体素质还算可以，刚才那一阵子还真不太好应付，可以想象平日里季韫也是相当辛苦的。现在别说秦彦是在开玩笑，就算真的高薪聘请她做助理，她还得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有命来花这个钱。

    “我才不要。”她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一旁的周园见秦彦这时候还有心情和叶婉珠开玩笑，提醒他道：“马上就要到会场了，有很多记者在。”

    叶婉珠一听周园的提醒，神经又紧崩起来，做好时刻“战斗”的准备。

    周园见她这样子，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友好地说道：“不用那么紧张，会场里的记者都是特邀来的，不会像下面那些人一样。”

    话刚说完，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打开了。

    从电梯里出来，就直接到达会场，而他们似乎是来得最晚的嘉宾，因为整个会场几乎坐满了。

    主席台上布置得十分豪华耀眼，巨大的电影海报做成的背景图案上，伍卓轩一身戎装造型非常引人注目，叶婉珠悄悄打量那张海报，伍卓轩本身的气质文雅，穿上军装却阳刚帅气，让她简直移不开目光。

    “你在看什么？”秦彦准备落座，叶婉珠却愣愣地站在原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还是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叶婉珠眼里有毫不掩饰的钦慕与感概，她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叹息道：“你不觉得伍卓轩很适合这个角色吗？这张相片简直帅呆了！”

    秦彦这才明白原来叶婉珠看的是那张海报，不悦地道：“你喜欢这种题材的电影？我倒是没尝试过。”

    叶婉珠收回花痴的目光，不屑地看着他，“是没有导演看中你拍这类片子吧？你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正气，这种电影，你演反派或是演汉奸还差不多。”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差劲的一个人吗？”秦彦的脸更黑了，她就算是要抬举伍卓轩，也不必践踏他吧。

    叶婉珠发现他被自己的话刺激到，很是开心，便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这一点你不承认也不行，在气质上，伍卓轩甩你几条街都不止。”

    “那是你审美有问题。”秦彦气得不想再理她，径直往前排方向走去，一路上有人向他打招呼，他都只是点头示意，并没停下来同对方寒暄几句的意思，整个会场，似乎只有他不太喜欢与别人交流。

    叶婉珠见他生气了，“哧哧”笑了几声，想到自己的身份是他的助理，忙跟过去，坐在他身后。

    伍卓轩还没到场，首映礼也还没开始，秦彦坐在位置上不说话，叶婉珠意识到可能自己刚才的玩笑开得过分了，便从挎包里拿出一只保温杯，递给前排的秦彦。

    “这是什么？”秦彦嫌弃地看了看那只杯子。

    “季韫说过你喜欢喝咖啡和柚子茶，我想今天会场里一定没有这两样，从家里带来的，我自己做的，你尝尝看。”叶婉珠小声在他身后补充了一句，“就算是感谢你带我来看首映啊！”

    秦彦意外叶婉珠竟然知道自己爱喝柚子茶的事，前几日在片场，他说想喝柚子茶，让季韫开车买过，不知道是不是她有心记下了，看来，她对自己也并不是全然不关心不注意的。

    秦彦打开杯子，一股柚子清苦的味道扑鼻而来，香气馥郁，光是闻便神清气爽，再喝一口，感觉到微微涩苦的味道，与外面买来的截然不同，更多保留了柚子的清香与苦涩。

    记得小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一心要带他离开父亲的掌控，两人住在一个偏僻穷苦的小山村里，过着食不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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