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抽手将那物拿出来的时候,燕亭发现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由于中了剧毒。她的手已经肿胀不已,甚至比罐口还粗。
她的手卡在罐口,根本抽不出来。
燕亭无奈的看了一眼姬先生,问:“这怎么办……”
姬先生幸灾乐祸的说:“这个我可管不了,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燕亭心说,姬先生只提过不能伤害罐中之物,也需得在罐中之物活着的时候送至黑色罐子。但他却没说过不能破坏黑陶罐。
索性这些装活物的小黑罐体积不大。她气沉丹田,用力一提,中毒的手便将整只陶罐提了起来。她拎着陶罐快步,往墙角走去,一不做二不休,挥臂上去。
听得“哗啦”一声巨响,陶罐被震碎。
她怕毒性循环过快,不敢奔跑,慢悠悠的,将手中之物拿到了黑罐前面。
掀开盖子,她才将手摊开——掌心上立的是一只紫油油的毒蝎子。那蝎子耀武扬威的立着毒针,看那架势是想再趁机给燕亭来上一下。
燕亭怎会给它机会,直接将它扔进了大黑罐之中。
有了异物进入黑罐,罐中的毒蛇显然也不安稳起来。在外面便能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动静。似是二物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力量,不一会儿又是一点动静都没了。
二毒物大概是各自盘踞了一方。
许是因为经历过一次休克,燕亭此次的状态较上次已然有了飞跃性的进步。她努力让自己静心,不停喘着粗气,调理呼吸。
疼痛终是满布全身。她这次倒是没失明,但剧毒似乎对肠胃的刺激很大。她但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就好像是某个完全不晓得怜香惜玉的人,拿着一根狼牙棒在她腹中搅动一样。
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撑了片刻,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俯身狂呕起来。
燕亭本以为,自己吐出来的会有没消化完的糯米茬子,谁知道出来的却是浓浓的黑血模样的东西。味道腥臭无比。
换做在以前,有人指着这滩东西说是下水道里的污秽,燕亭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讽刺的是,这玩意儿竟来自她的身体。
吐到什么都没有,她的症状才算稍稍减轻一些。
她努力尝试着站起来,腿就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任凭她怎么用力,都使不上劲儿。还没站稳,就歪歪扭扭的再次倒了地。
比起腿的无力,上肢的情况算是好了很多。
她回过头,见姬先生正用耐人寻味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用袖子在嘴上擦了两下,用手肘强撑着身体,而后借着外力,扶着墙面,才算站了起来。
燕亭停顿数秒,道:“接下来呢?是哪个罐子?”
姬先生道:“你且歇歇,罐子与罐子之间至少要间隔一个时辰再去开。不然,你体内的毒没有一个反应的时间,混到一起,会即刻‘崩毒’,你便会七窍流血暴毙。”
一个时辰……那么便是说自己还能稍稍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