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同林家一齐封的候,并称两安候。
林家定安候,季家永安候。
永安候府,因官爵不比公爵高,规模虽不及越国公府大,却比越国公府精致。假山假水,花花草草,样样都养得得当养眼。
夏琼刚下轿子那一刻,守门的侍卫不淡定的面面相觑,想着来的到底是哪个多灾多难的贵人。低声私语,疑惑不已。
轿子后面,跟着今早小将军派去的家仆。守门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来的,是夏家的小爵爷。只是,这般惨模样,还被自家小将军恐吓着一定要来,真是祸不单行。
夏琼已是上石阶都费劲了,只能让两个小厮抬着直挺挺的木头一般的将他一步一步的抬上去。
这会儿,夏琼突然有些后悔这般打扮了。艳阳高照,闷呼呼的,可热死人了。
季家后院里,有个很壮观的荷花池塘,其间有一座小亭子。微风习习,十分凉爽。只是被裹得无一处透风的夏琼,可感受不到风的温柔。
小亭子内,已坐了两个人。
一个是季平,另一个白衣翩翩,没见到脸,也不知是谁。但看着,好像是熟人。
夏琼跟个老太君一样,被小厮搀完,又要侍女搀,十分艰难险阻的走到了二人面前。
因为不能像平日一样猴模猴样,此刻的夏琼看起来,倒是别样的端庄。亭里坐着贵公子,他又端正的站着,倒像是选美来的。只是这美人,穿衣品味有些怪异。
季平抬起头来看他,见夏琼打扮诡异,只留有两个滴溜溜不停转着的眼睛。四目相对时,还时不时的冲他抛抛媚眼,吓得季平凳子往外一倒,栽了过去。
“齐一哥哥。”
听到这般唤季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京都内年龄比季平小的小公子,不多。能长到这个身段的,也就罗家的罗昀和自家弟弟了。
这两人怎么混到一块去了。季平前段时间不还怕罗昀怕得要死吗?
夏琼被扶过来,才发现,居然连坐都坐不下去。只好将两只臃肿的手往桌上一搭,就这么僵硬的站着了。
罗昀张了张口,什么也不说,就瞪着眼睛看他。
夏琼斜下眼与他对视,只感觉这孩子怕不是傻了。在这么张着嘴下去,估计得流哈喇子了。
罗昀想的却与夏琼完全不同,他在看见夏琼如此狼狈的一刹那,心口仿佛被刀子狠狠的刮了一下,难受极了。
却不曾想,夏琼这副打扮,完全是用来消遣戏耍人的。
季平站了起来,绕着夏琼转了一圈,忽然夸张过度的紧张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遇到劫匪打劫身家了?”
夏琼冲他翻了个白眼,不作回答。真是会演啊,这厮怕是已经识破他在装模作样了吧?
“诶,你别翻白眼啊,你这全身上下也就眼珠子黑不溜秋的了,在把眼翻白了,人可真的整个都白了。”季平抓着夏琼的肩膀,细作打量。
见季平突然嘴角一扬,夏琼觉得肩膀被他捏的生疼,当即皱眉皱的将额头紧裹的白布都动了动。
看来,是真的穿帮了。
夏琼倒把刚来的举动忘了,作死的抛了几个媚眼,季平又没瞎,看不出就怪了。
罗昀担忧的也过来看他,问:“孟珂哥哥,你没事吧?”
还好,这还有个傻的,没白费功夫。
夏琼故作严重的咳了两声,道:“没……没,没事,小伤--,咳咳咳!”
季平松开了方才对他动手的劲儿,看好戏一般的退到了另一边,将眉毛挑得老高。
正所谓狗改不吃屎,季平改不了挑眉!
听夏琼这么一说,罗昀更担心了,目中紧张之意愈浓,又问:“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这挺严重的啊。受这么重的伤,就不要来了啊。你叫人来跟我们说,应该我和齐一哥哥过去看你的才对啊。”
罗昀心中激动,几乎涕泪横流。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看作珍宝的人,受这等罪。
第一次听罗昀说出那么长一段话,还不是膈应人的,夏琼突然有些感动。
季平却没事人一样抱臂站在一旁,看着罗昀紧张兮兮的看着夏琼说着说那。他可明白着呢,这家伙,若真出了事,才不会到人前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