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脸见人的夏琼遮遮掩掩、做贼似得用白布蒙了脸,只露出了眼睛。明眸对着铜镜眨了几下,似乎发觉了何处不太得体。
打量了自己一圈,算是明白了。这样只蒙着脸,好像有些怪怪的。不如将全身都蒙了好,看起来伤重惹人怜,又匀称好看。更能好好的让人知道知道,林妙嫣的泼妇恶行,说不定还能将那婚事退了。
夏琼可不想娶了那泼妇,让自己不过十年的余生,受那等罪。
便让伺候的侍女撕衣服扯布的堆了一大片白布条出来,一层一层的往他身上裹。
等夏琼再打开门时,门外的小厮和侍女看见的,是一个被侍女扶出来、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夏琼,神气的站在门口。似乎要对天长笑一番,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兴奋和喜悦。
可这兴奋和喜悦从何而来,没人也说不清楚。
“公子爷?”一名小厮上前担忧的唤道。
生怕刚刚回复了功夫的夏琼,突然又疯了。
“去,给我准备轿子。”夏琼斜下眸子对着这个身材矮小的小厮道。
因为全身裹着白布,脖颈动弹不得,弯不下脖子,往下看东西显得费力不已。这么一斜眼,眼酸得要掉眼泪。更可怕的是,若真流了眼泪出来,他还没办法驱使同样裹着白布僵硬得不能动弹的手去擦。那滋味,可真是太“有趣”了。
小厮听了吩咐,忙跑腿去办事。
夏琼僵硬的往前踏了一步,没踩准石阶,一脚踏空,整个人往地上栽了去。留在那处的侍女和小厮欲开口提醒些什么,却已是来不及,只能过来扶他。
夏琼一颗突然坠地的心,在撞到地那一瞬猛地收了回来。还好,还好,裹得多,不疼。
在前厅等夏琼的季家家仆,见到全身包裹得已经分不出人是何人的夏琼,吓得瞪大了眼珠子。夏琼不便单独行动,一边一个侍女搀着手,裹得粗壮的腿僵硬的一步接一步的迈出去。
这么一看,就像是两位侍女一起搬运一团大白布包。
夏耀无意间见到已经把脸丢到了九霄云外的哥哥,不忍直视的捂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的躲回了房里。他不嫌丢脸,有没有考虑过家里人的感受。这么出去转一圈回来,自己那些同伴,肯定又要笑话他半天了。
夏琼被林妙嫣打了一顿的事,倒是传了些风声出来。可好像,没这么严重啊。
季家家仆眼见伤重到此等地步,却还被自家主人放狠话,不去就提刀来砍。不由得对夏琼生出了一丝丝的怜悯和悲哀。摇摇头,跟着如同僵尸一般的夏琼和侍女二人出了门。
越国公府建在街道拐角,人流不多,却还是有偶尔经过的路人。
夏琼如此狼狈的被扶上了轿子,不免惹得路人的热议。口舌争辩间,一下子已经传了几十个人的耳朵里。
手脚不能弯曲的夏琼,是被小厮抬着上了轿子的。季家家仆有那么一瞬真的想自作主张,让他不用去了。夏小爵爷与自家小将军关系那般要好,若是看到他这般,应该会心有不忍的吧?
几个时辰过后,林妙嫣不守妇道,泼辣无教养打得未婚夫生活不能自理的事儿,传得大街小巷皆在说叨。
关于林妙嫣对未婚夫下手如何的狠,夏家的小爵爷伤得多惨,越传越悬乎。甚至,都说夏家已经买好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