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掂着一张老脸急匆匆的贴了上去,陪着难看的笑脸说道:“大小姐,这儿是个市井无赖聚居的小赌坊,下九流的地方,什么垃圾人物都能遇上,不安全,和这些下等人待在一起也拉低您身份!”
“您要赌!中央大街三全赌坊成不?哪儿正规,都是像您这样的高雅大人物去的地儿!这地儿,太掉价了!”
“你意思,你这个警察局长治理下,还有不法之徒?”
回转过小脸儿,长平一句话就把张军荣差不点噎死了,哪怕后世大城市也免不了黑暗角落,有着些地痞无赖道上大哥,更别说这个还算不上发达时代的封建社会了,更何况这儿挨着边关,边境口岸上讨生活的江湖人就更多了,许多时候,就算他们这些警察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别来城区祸害平民百姓,在这片城下町,自己愿意打打杀杀随便去,官府也不去管。
可这话不能和长平这个小祖宗说去!这不显得自己不作为吗?万一这位睡觉时候和陛下歪歪嘴,他就得拔衣服走人了!
可就在张军荣被问得瞠目结舌中,长平已经推开他,大步流星的迈进去了。
“不法之徒吗?今个本小姐还就要见识见识了!”
“哎呦喂,大小姐!”
心里发誓一定要把抓赌的事业放在日后工作第一位,呜呼哀哉半天,张军荣也是赶紧跟着挤了进去。
这里头还真是乌烟瘴气,叼着个烟屁股的,露着一肚子胸毛的,各种歪瓜裂枣的闲汉围着一张张桌子,汗位扑鼻的大声吆喝着。也真苦了朱了,忍着那股子呛人的汗臭味臭脚丫子味,苦着一张脸,朱挨着个牌桌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后面好奇的看着,看了好一会,她干脆挤开了两个闲汉,吧嗒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扔到了桌面上。
“本小姐买大!”
这一锭银子扔上去,恐怕不下五十两,听着稚嫩而悦耳的声音,这座开骰子荷官差不点没乐开了花儿,来了个雏儿!像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忽悠忽悠,恐怕自己身子都得押进去!正好随着边地生活水平提高,扬州瘦马可是紧俏的很!
不过乐的大板牙咧出来,一眼张望过去,这荷官却又是差不点没晕过去,整个大同城最悍的一位警察局长,上过战场杀过鞑子的狠人张军荣张爷跟个小厮那样拉着一张脸伺候在这雏儿身边,看的他差不点没哭了,当即手一抖,哗啦啦,一个仨豹子六六六摇了出来,在一群赌徒悲催的叫嚷中,荷官扯着嗓子大喊着。
“大小姐,您真是吉星见长!豹子,几年未必出一次,买一赔十,五百两,您老拿好!”
银子哗啦往长平面前一推,那荷官的眼神儿却是瞄向张军荣的,这也是道上规矩,您老手头紧,小的孝经一番,您见好就收,快活一把走得了?
然而,张军荣敢走吗?一张脸阴沉着,抱着胳膊,他就在那儿虎视眈眈的盯着,看的荷官也是心里直发毛,自己家老大怎么得罪这位主儿了?
偏偏长平这个雏儿还不懂事儿,赢了还不高兴,小嘴里还直嘟囔这就赢了,没意思了!哗啦一声,五百两全推小上了。
“本小姐全都买小!”
这多少银子才满意啊!手指头都直哆嗦,那荷官又是悲催的摇晃了半天,在那些赌徒杀人般的眼神中,摇出来了个一一一!
“大小姐您神了!买小见长!”
不过这一把长平倒是愣了,在那个荷官哭丧着脸中,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死人脸的张军荣,忽然间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来,小女孩儿那样撒娇的拽了拽张军荣的衣袖子:“叔,我想自己玩一会,您去那边好不好?”
这么重量级的个大侄女儿,张军荣敢说不好吗?又把打击赌博的纲领在心头提了提,凶狠的眼神威胁一圈儿,他是小心翼翼退到了大门口,还是那妩媚的笑容,这次朱把一大堆银子搂了回来,就扔了一块到赌桌上。
“五两,大!”
这小姑娘上道!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荷官不禁对长平高看了一眼,旋即哗啦啦的接着摇起骰子来,在不少赌徒汗流浃背的跟风中,摇出来了个一二三来。
“诸位,小!涨取赔归,快押快押!”
偷眼望去,输了这小姑娘也没生气,反倒一副兴奋地模样,又是扔上了十来两银子到这个大上,更加笃定,那荷官又是哗啦哗啦摇晃着骰子筒,摇出来了个小来,整个赌坊,顿时到处传来了拍大腿的声音。
“嗨呀!!!”
曾经毛珏给长平讲过个故事,为了绘画《最后的晚宴》中,出卖耶稣的犹大那副贪婪,胆怯又无耻的形象,作者达芬奇曾经深入贫民窟,码头酒馆,赌坊,去观察那些小偷无赖不法分子的神情,最后才落下了栩栩如生的犹大!
这赌了十几把,有赢有输,似乎玩的兴起了,长平也是什么淑女范丢的一干二净,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白生生的胳膊,一条健美的长腿踩在了赌桌前的凳子上,跟着那些疯子般的赌徒一起疯狂的大叫着。
“大!大!大!”
这模样,看的后头张军荣直迷糊。
不过从这家小赌坊出去,就是个硕大的骡马市,晋商去往草原的商队,几乎都在这儿站站脚儿,从草原归来的旅团,也是要在这儿歇口气儿,市面上,小偷,骗子,赌徒,拎着刀卖命的保镖,混进关讨生活的蒙古骑手,高丽刀客,甚至倭人浪人,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