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路,不由得气愤填胸,达到无一复加的程度,头可断,志不可屈,这个与少林掌门辈份平行的悟色高僧,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李二少嗤之以鼻,目露杀气,朗声说:“你以为我不敢……”“敢”字一落,脚下未动,身形微微一晃,手臂往后一甩,一道亮光哧的一声就向身后呆立的少林二代弟子袭去。几乎是同时,悟色僧一声暴叱,双掌猛推而出。
沉闷得令人窒息的空气,刹那之间又変为腥风血雨,眼看又有人流血死亡,引起杀戮,就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场外忽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住手!”紧随着喝声,一条庞大的灰影,闪电般地飘落在李二少身前。
李二少闻声为之一愣,急忙收回剑气,目光转瞬间,眼前已多了一位長眉垂肩,皱纹满脸,淸癯高昂的高年老僧,而他手中拿的,赫然是代表少林掌门权威的绿玉法杖。这时,场中群僧,包括达摩三老,立刻向老僧合十顶礼。
老僧一拂灰色宽大的袍袖,向李二少微一施礼,谦恭道:“小施主要见敝派掌门,等下就会到,就请小施主入大殿待茶。”这老僧是一脸的沉痛,而说话的语气却是出奇的客气。
李二少充满杀气的眼光注视着他,冷冷地道:“大师是何人?”
老僧一举绿玉法杖,合十道声“阿弥陀佛”,缓缓说:“老衲是上代少林掌门幻龙僧,只因本代少林掌门遗祸师门,引以自咎,此刻正在后殿,面对历代祖师佛像,负罪上香,仪式一毕,立刻就到。”说到这里,一摆手道:“请施主随老衲进殿。”
李二少暗忖,难怪连达摩三老都对他顶礼,敢情少林门中,他是仅存的辈份最高的上代掌门?他心中想着,目光一扫视当场,见场中群僧此刻脸上皆浮现出一股急切而神奇的色彩,这种脸色表情的变化,使李二少疑窦丛生,心说,难道这大殿之中,真有什么鬼名堂不成?
这会时间虽然是午后,但天色是一片阴暗,少林寺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中,虽然有那么多人,但气氛是那么的沉寂,人人心里感到压抑,难以喘过气来。李二少屹立在那里,心中思考着大雄宝殿中究竟埋伏着什么杀机,他目光不时地注视着那阴森森的殿门,却看不出一丝可疑的痕迹。
于是,他把犀利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幻龙高僧,欲看透他内心的秘密。可幻龙僧低眉垂目,脸上皮肉松弛,丝毫没有表情,微弯腰身,伸摆着左手,一付肃然起敬的邀客之状。
李二少鼻中冷冷的哼了声,缓缓地道:“在下之所以要见贵寺当代掌门,只是想与他了断我们二人之间的恩怨,也没必要去那大殿,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道说道是一样……”他说到这里,心想,你有千条计,我有老主意,防人之心不可无,便嘿嘿一笑,答辩说:“何况,在下并不是贵寺座上佳宾,而是生死之敌,大和尚大可不必来这套虚礼!”
幻龙僧垂肩长眉一阵颤动,松驰的脸皮奇异地蠕动着,沉声说:“老僧并非拿小施主当作佳宾看待,只是本着江湖礼节,与小施主作一了断。”他说着用悲痛的目光扫向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指着说:“小施主你看看这些尸体,老僧若以施主作为佳宾,又怎对得起这些为少林殉难的门下弟子!”
李二少反唇相讥说:“不愧一代高僧,心地尚算坦白,可在下向来我行我素,不喜欢听从别人的吩咐,既是生死大敌,也就不必要再虚情假意的做以安排,在下于此地等着贵派掌门出来解决还不是一样?若说江湖礼仪,嘿嘿,那只不过是一种托词,刚才你们为什么动用百余人力,对我进行围攻?而现在,还在虎视眈眈的在一旁监视着我的行动?”
幻龙高僧微微一哼说:“小施主藏头露尾化装而来,既一行为不轨,出手凶狠,就毙本寺三堂主持,自然难怪引起本寺弟子公愤……”
李二少接口说:“冤有头,债有主,若是贵派掌门出来,在下也不愿妄行杀戮……”
幻龙高僧低眉垂目,道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让死者尽快入土为安吧!”侧首朗声道:“凡本寺二代弟子,还不赶紧处理场中死亡弟子,打扫清洁,恢复原状……还有,你们快抱起雷掌门人,到后殿精舍治疗!”
幻龙僧既然发下命令,场中所有辈份低的年轻僧人立刻合十顶礼,刹那之间人影乱动,按照吩咐,急忙收拾地上的尸体,在他们每一个僧人的脸上,皆显现出一种悲痛凄楚的神情,二人一组,三人一伍地抬着伤残的尸身,向后院走去,有的打扫鲜血狼藉的场地。
李二少见两个青年和尚正在抱起太极掌门时,心中为之一动,突然大声喝道:“住手,不准动他!”
两年轻和尚愣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心说,他想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