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刷一下,八叔就把弘晖从马上捞下来了,轻松得像是从果篮里捞了一个苹果。哎,阿玛你昨儿看清了吗?那一下可太俊了!”五爷家的弘昇,兴致勃勃地跟五爷念叨着那天的见闻。他还尚且年幼,很快就从心惊肉跳的危机中转移了注意力,心思全在这次的“英雄人物”身上了,以至于都过去一天了还念念不忘。
“哎,八叔功夫一直都这么强吗?以前没听说过啊。都只说直郡王最勇武了,其次就是十三叔和十四叔。”
五贝勒实在看不过眼儿子的天真,他想想老八家的景君,这臭小子再不教教怕是连小堂妹都比不过了。“咚。”五爷往弘昇的额头上敲了个爆栗子。“外头传的瞎话你也信?老十三、老十四,他们上过战场吗?就敢被夸勇武?当年咱这辈儿六个兄弟跟着皇上远征葛尔丹回来,老八越过了你老子和你七叔,得了封号‘定’,你以为这封号是怎么来的?这些年,你老子可说过半句酸话没有?”
弘昇听了直咂舌:“那他是一直都有真功夫在身上啊。”
五贝勒高深莫测地端起了茶杯,想了想,还是把话给儿子说明白了。“开玩笑,老八那是天赋型选手!一根笛子能打老虎,几十米开外能躲子弹,也就是他有意避着老大所以不肯往军队里凑,不然,如今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宗室将军了。他是真能带兵的啊,当年在昭莫多,你阿玛叔伯都是毛头小子,战战兢兢不出错而已,老八呢……罢了,总之老八是真有本事带兵的。不过嘛,老八要真的敢在军队里竖权,他的威名也将是昙花一现,不是跟直郡王撞了优点先被咱大千岁害死,就是跟直郡王搅合到一起被皇上收拾了。”
弘昇听得似懂非懂,大约也听出来“里头关系重大”,以及“做人要谨慎一些”的道理。“那阿玛跟我说说,昨天那事儿,又是谁干的呢?外头传言‘原本是弘昱要害弘皙,结果阴差阳错让弘晖骑了有问题的马’,也是造谣的吗?”
五贝勒跟被踩了脚的鸭子一样跳起来。“哪里来的谣言?!短短一个晚上,你就听到这样的混账话了?他们是真不要命啊!禁嘴!让府里统统给老子禁嘴!再有传皇家小话的,老子把舌头给他割掉!”
一屋子的小厮太监被自家主子吓得不轻,纷纷赌咒发誓会管好手下人,然后跟苍蝇一样四散飞出屋去了,场面颇有些喜感。
吓跑了下人,也吓住了儿子,五贝勒喘着粗气,瞪着自家傻乎乎的长子。“你自己在现场的,你说,是弘晖骑了弘皙的马?”
弘昇连忙把头给摇成了拨浪鼓。
“堂堂皇孙,自然有骑习惯了的良马五六七八匹的,谁还借别人的坐骑的?是逃命啊,还是穷啊?”
来自阿玛的鄙视让弘昇有些抬不起头,只能“唯唯”应是。“阿玛说得对,这谣言传得太荒唐了。”
五贝勒语气里的讥讽更加明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伎俩,又毒又蠢的玩意儿。”
此时坐在毓庆宫中的太子,与五贝勒有着同样的看法。“有人在搅浑水,想让孤和老大斗起来。”太子胤礽靠在椅子里,一句话点明了要害。他今年三十三岁,若是按照宫中娘娘们的保养法子,还是白皙丰润、顾盼生辉的年纪,然而太子的脸色已经有几分蜡黄了,尤其两个眼袋是肿起来的,在眼角形成两道明显的印痕。虽然整体上看他依旧是个气势华贵的天之骄子,但却明显从华贵中透出些凄然,就仿佛金织银绣的缎子上落了几颗灰尘。
“呵,什么宵小都敢利用起孤了。”上一秒还在理智洞察世事的太子突然怒起,朝前甩出一鞭,刚好就擦着报信的小太监的额头打在地面上。“瞧不起谁?!啊!哈哈哈!”
“阿玛息怒。”弘皙跨前一步,挡在小太监跟前。
那报信的小太监额头上全是汗,不停地磕头。
太子看了眼还是青葱少年的儿子,扔掉了鞭子。“滚下去吧。”他轻柔地说。
小太监们如蒙大赦,一个胆大的来捡起鞭子收拾好,其余胆小的,只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
“说说吧。”
“当务之急,是要和雍贝勒陈清事实,避免误会。至于幕后是谁所为,想来宫里和雍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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