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见问,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们家大爷选官不顺之事,想来县主多少也听说了吧?”
本来就算知道了许宓小人得志后,十有八九会报复自家,许诚光依然对自己能顺利选官出仕很有信心的,他到底已是正经的两榜进士,许宓却囿于深宫,哪怕再得宠呢,难道手还能伸到吏部去不成? 可惜现实远比许诚光想象的残酷,他几乎日日去吏部,眼睁睁看着同科们都进庶吉士馆的进庶吉士馆,外放的外放,都走马上任,各自有了前程,唯独自己,等来等去,等来的始终都只是一句话:“暂
时没有适合你的官职,且回去耐心等待吧!”
许诚光再是告诉自己不要急,不要急,到了这时候,也免不得急了,撒出了不少的银子后,总算打听到了是谁在阻拦自己出仕,却是御马监的孙公公。 “……既是御马监的孙公公,自然与宫里脱不了干系了。”许大奶奶皱着眉头继续说着,“就是不知道,那一个几时才能让皇上发现她的真面目,厌弃了她,让她再嚣张不起来?总不能让大爷一直都被一
个贱人压着,二十年的寒窗苦读,全部都白费了吧?”
说到最后,近乎咬牙切齿,显然恨死许宓了。
许夷光能理解许大奶奶的心情,满以为终于苦尽甘来,熬出头了,谁知道又蒙小人作祟,前途眼看着又要晦暗无光,甚至毁于一旦,换了谁能不愁绪万千,愤怒难当呢? 可这事儿她的确帮不上忙,她自己都满脑子的官司了,便只是道:“自古邪不胜正,许大爷是正经的两榜进士,是有真才实学的,谁也休想能压他一辈子,总能有上官发现他,让他学以致用那一日的,
许大奶奶且别着急,好饭从来不怕晚。” 许大奶奶闻言,知道许夷光怕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摆手道:“县主,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心里烦着这事儿,想着县主不是外人,嘴上一个不把门,就说了出去,但真的没有旁的意思与想法……也是因为我今日的来意,恰恰也与那一个有关。她昨儿让人传了话出来,问二老爷在外养病都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养好?必定是外边儿的大夫不好,倒不如接回京城来,就近照料着,只怕要不了多久,便
能大好了,还说早年二老爷疼了她一场,如今她有出息了,总得好生孝顺报答二老爷一番,也算不枉父女一场……也不知到底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许夷光听得眉头紧锁,半晌方道:“那许大老爷是什么意思?”
她都快忘记许明孝的存在了,倒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记起,也不知道这几年许明忠都是怎么收拾他的? 许大奶奶迟疑道:“公爹的意思,自然是不想接人回来的,不但公爹,家里上上下下的人,包括芳姨娘与三弟五弟在内,也都不想他回来。可公爹又怕惹恼了那一个,大爷选官越发要遥遥无期了,所以,到底还是应下了会尽快接人回来……可公爹想来想去,她这样大费周章的将人弄回来,于我们根本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她要对付我们,也犯不着这样迂回,直接就能做到了,只怕还是冲着县主来的,到底……有父女的名分,有血缘关系在,这才会特地让我来告知县主一声,好让县主心里先有个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