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许夷光便走笔开好了方子,让代妈妈拿出去安排人抓药去后,方让大寒取了银针盒子来,凝神给代氏施起针来。
这是精细活儿,关键一个不慎,便会后果不堪设想,是以屋里服侍人,包括大寒,都退避到了帘外去,以免弄出这样那样的声响来,甚至是呼吸重了,都有可能影响到许夷光的发挥。 许夷光凝神给代氏的小腹和胸口接连施了十来针,又给她手上的两处要穴施了针后,方直起身来,吐了一口气,低声道:“我针都施好了,二奶奶可以睡一会儿,等醒来后,应当就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了
。”
一面擦拭起额角渗出的汗来。
代氏却是苦笑着,低低开了口:“我睡不着,想与四婶说说话儿。” 顿了顿,不待许夷光开口,已继续道:“四婶婶知道吗,我刚进门之初,是很喜欢很喜欢您的,您又漂亮又能干,性子还好,谁又能不喜欢呢?可渐渐的,我就喜欢不起来了,因为我发现,二爷他……他的心里压根儿没有我这个结发妻子的位子,反而满满都是您,可您已经有四叔那么好的夫君了,为什么还要引得别人的夫君,满心满眼都是您呢?我为此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好多次甚至忍不住想,既然
不让我好过,那干脆大家都别想好过!” “可我到底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您的错,您也从来没给过二爷任何希望或是错觉,那都是他一厢情愿,与我一样的一厢情愿……我只能安慰自己,只要我用心,总有一日能感动他,让他发
现我的好,让他心里慢慢有一个我的位子,我是不是很傻,很可怜?”
许夷光在代氏说想与自己‘说说话儿’时,心里便已有预感,她会与自己说什么了,要知道女人的直觉,从来都是很准的,她如是,代氏自然亦如是,不由暗自叫苦不迭。
奈何还没等到她开口婉拒,代氏已不由分说说开了,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她只得静静的听着。
直到代氏说完了,方抿了抿唇,笑着开了口:“二奶奶怕是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二爷心里也……” 话才开了个头,已被代氏打断了:“四婶别着急,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与您说说心里话儿而已,这个家,除了您,我也不知道该与谁说我这些心里话儿了。四婶,不怕告诉您,成亲至今,除了洞房花烛夜,二爷再没碰过我一次,他都不碰我,我又怎么能怀上身孕呢?就这样,我还想法设法的替他遮掩,连我的乳娘和丫头们,都不敢告诉她们实话,以免她们写信回去,告诉我娘,让我娘跟着生气难
过……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真傻,真可怜啊!” 苦笑一声,“可有什么办法呢,我喜爱他,想跟他过一辈子,哪怕他这样对我,依然想,除了委曲求全,还能怎么样呢?再苦也只能自己咽下去了……就是真的好苦,好难熬啊,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到
什么时候。” “但我知道他为什么对您那般的了,因为您人美心更美,因为您治病救人时,真的就像明珠一样,闪闪发光,任谁都会情不自禁的被您吸引,我之前虽昏迷着,却未彻底失去意识,什么都知道,若我是男人,我都要爱上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