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我若就这样回心转意了,怎么对得起曾经
的那些痛苦与绝望,又怎么对得起我的孩子?他都已经成形了,会动了,要是再过上两三个月,没准儿都能活了,我……” 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把泪意都逼了回去,继续道:“我也不敢再对您,对这个家的每一个人抱任何希望了,总不能明知是火坑,我还傻到留在坑底,死活不出去吧?便以后真的不一样了,我也始终会如
鲠在喉的,又是何必?所以,就当我求您了,您好歹认真考虑一下吧,过几日再给我答复也不迟的,凭您的人品家世和年少有为,相信等不及我彻底滚蛋,媒人便会踏平左家的门槛了。” “哦,对了,大立柜里有我这些日子亲自或者看着人给孩子做的一些衣物鞋袜,您出去时,给全部打包了,找个僻静的地方,都烧给孩子吧,就当是您这个做父亲的,对孩子尽的最后一份心意了,也不
枉你们这几个月的父子缘分……”
左泉的眼睛被许瑶光这番话说得火辣辣的痛,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他哪里配做一个父亲,他又何尝尽到过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了? 在这之前,他甚至还没有自己即将做父亲了的自觉,心里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丁点儿的父爱,而当他终于有了自觉,心里的父爱也觉醒了之时,却是他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之时,他竟还有脸求瑶光
原谅他,他到底哪来的那个脸!
许夷光与李氏赶到通州码头时,已交三更了。
通州码头却因是京杭大运河的起点也是终点,向来繁华阜盛,连夜晚都另有一番别处不会有的热闹喧阗,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马嘶车沓。
自然除了不分昼夜做各种生意的人以外,大小客栈也是数不胜数,然从来不会缺了客人。
丁卯派来打前阵的人已事先包好了一家外表不太起眼,内里却布置得很是舒适的中等客栈的两个跨院。
是以许夷光与李氏下了车后,便有热水热饭送来,屋子也已收拾得妥妥帖帖,母女两个草草用了膳,又梳洗了一番后,委实都累坏了,于是倒头便睡。
待黑甜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许夷光望着头顶陌生的床帐花纹,一时间还有些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们这是在通州码头的客栈后,立刻坐了起来,一面穿衣,一面叫起小寒来。
小寒很快应声进来了,“县主,您醒了?我这便打水来您梳洗。”
许夷光点点头:“动作稍微快一点,娘呢,娘起了吗?什么时辰了?丁大人有说我外祖母他们大概什么时辰能到吗?” 小寒忙笑道:“县主别着急,丁大人说了,老太太一行怕是申时才能到,所以今晚上我们也得留宿这里了,不然丁大人也不会早早把隔壁院子都包下了。太太也是方才才起的身,应该正梳洗,县主梳洗完过去,整好陪太太用早膳,这家客栈的‘搓鱼儿’做得还不错,又香又辣的,县主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