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泉被许瑶光这番话,说得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甚至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似的。 他看见许瑶光从头至尾都没看过他一眼,整个人也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单薄得被褥略重一点,都能压垮她一般,她明明才十五岁,十六岁都不到,正是最好,也最该有生机的年华,却整个人都透着一
股饱经沧桑后沉郁的死寂与暮气。
左泉的心一下子针扎般的难受。
想到了许瑶光刚进门时,总会拿羞涩却喜悦的目光偷偷的看他,被他撞个正着后,便立时将目光收回,脸却霎时红布一般,娇羞得不知道多可爱。
她还仅只用了几日,便把他的衣食住用都打点得妥妥帖帖的,让他的书童小厮们都禁不住感叹:“这有了大奶奶,与从前就是不一样了,连我们这些人都跟着过上了好日子。” 可他那时候都做了什么,总觉得自己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不该儿女情长,于是从来没有回应过她,甚至连床第之间,都没有情谈款叙,温柔缱绻过,他也从来没表达过对她的欣赏与感激,没有给过他
一个丈夫、一个枕畔之人应给的温暖与柔情,没有回护过她。
以致终于她再不拿那样的眼神看他,再不对他抱任何希望,甚至再不愿意跟他过下去了!
要不都说人都是有劣根性的,都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与珍惜呢?
可惜这世间最不可能有的,便是后悔药…… 左泉无声的苦笑着,终于艰难的开了口:“瑶光,我真的很后悔,很愧疚,也是真的不想失去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让你不后悔今日选择的……我
甚至可以申请外放了,带你一起去任上的,那样你就可以不用再日日与祖母和母亲相处了,我也……” “大爷不必再说了。”许瑶光却无力的摆手打断了他,“以您的天资和名次,自然是要留在庶吉士馆的,都说‘非翰林不入内阁’,您要是外放了,将来想要入阁拜相,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您犯不着为我这
样,我承担不起,且于我来说,也已是多余了,毕竟心都死了。” 不待左泉说话,喘着气又道:“我也知道,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妻,于您和左家来说,名声多少都会受损,只要您肯放我自由,您要怎么说我都可以,‘口舌’、‘恶疾’、‘不孝’……七出哪一条您都可以用,就是我的嫁妆,我得全部带走,因为我以后不会再嫁人了,那我的嫁妆,便是我余生安身立命的本钱了,想来那点银子,您也不至于看在眼里,再不然,您要其他条件也行,只是我一时半会儿间可能做不到
,不过我慢慢的还便是,哪怕还到死那一日都成,只求您能给我自由!”
“真的、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余地了吗?”左泉的声音越发的干涩,几乎句不成句。 许瑶光笑起来,声音飘忽而空洞:“大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当等待远远超过了自己的耐心时,谁都会绝望,冷得太久了,不止身体会凉透,心也是一样,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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