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冬末春初之际,皇宫内随处可见的桃花树陆续冒出了嫩绿的牙尖,残雪消融,初春的艳阳还在着冬日的一点寒意,早莺争暖树,经过冬日的寂静,春日迎来了期待已久的热闹。
平阳,高楼绮阁,飞檐反宇,身着浅红色宫服的宫娥穿梭在宫廊上,曲折的宫廊外,湖水荡漾起一层层波纹,碧绿的水波浮光如金,美不胜收。
刘聪在攻取洛阳战役中虽然战败,但回到平阳之后还是被刘渊封为大司徒。
刘聪此时正在前往练兵场的途中,却见刘乂迎面走来,他一见到刘聪便热情的喊道:“四皇兄。”
刘聪微微一愣,很快眼中便闪过一丝笑意,他莞尔道:“八皇弟。”
刘乂信步走来,略有些好奇道:“不知道四哥要去哪里?”
刘聪扫过刘乂稍显热笼的面容,狭长的眸子里很快掠过异色,稍纵即逝,他沉下声来,声音犹如山谷中的泉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练兵场。”
刘乂露出了然之色,随即他又轻轻一笑。
“那臣弟便先走了。”
刘乂走后,刘聪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露出难以捉摸的神色。
这个刘乂,到底想要做什么?
……
洛阳
春雨如一层密密匝匝的细网,清冽的雨水落在瓦片上四溅开来,落在湖面激起小小的波纹,流过碧绿的柳枝,将枝条染成清新的绿色,春意肆意的飞舞着,仿佛要将一切洗刷干净。过了一会儿,春雨仿佛得到某种讯息便停了下来,太阳从厚重的云层里冒出来,春雨里洗过的太阳,带着一种宜人的清亮感。
卫玠近几日频繁与垣延走在一起,卫璪与卫玠已经连续好几月不曾交流了,上朝的时间都是错开了,吃早饭的也各自在院子里用。
宫道上,卫玠与垣延走在一处,卫璪单独在后面,垣延看了一眼这兄弟二人,语言中有一丝揶揄之色。
“卫玠,莫非你与卫璪吵架了?”
卫玠沉默不语,心中隐隐有一丝浮躁,看着垣延面上的好奇之色,她有些冷漠的道:“怎么了,垣太守这么喜欢打听别人的家事?”
垣延闻言,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到也不是,只是喜欢打听你的家事。”
卫玠一时语塞,唇角微抽,这家伙有时候真的有点烦人,卫玠也眯起来眼睛跟着笑,皮笑肉不笑那般。
“垣太守莫不是吃饱没事干。”
垣延眉毛微挑,唇角微掀:“确实本太守刚用完早饭,撑得很呢。”
卫玠微微一噎住,这家伙伶牙俐齿的,根本就说不过他,于是干脆就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垣延一看,唇角微勾,急忙道:“干嘛走这么快。”
卫玠头也不回的道:“你的话太多了,我想清净清净。”
闻言,垣延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卫璪,随之追了上去。
身后的卫璪看着远处的卫玠,目光暗淡,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愁色。
在早朝的大殿内,卫玠也是基本沉默的一眼不发,垣延站在卫玠身后,看着她头低垂着,从垣延的位置上看,只能看到她白净的脖颈,小巧的耳朵,侧脸的皮肤凝白如脂,仿佛能够吹弹可破。
垣延无声的笑了笑,这家伙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此时一道浑然霸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臣有事要启奏。”司马越缓缓从百官之列走了出来,他脸色阴沉。
司马炽眸子微闪,宽袖下手指微动,轻薄的眼皮下一双眸子隐隐流动着冷色。
“不知道大司马有何事要启奏?”
司马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王延身上,声音中却满是猖狂。
“光禄大夫王延在汉赵攻城之时,暗中作乱,臣请求陛下,将王延处以死刑。”
闻言,王延脸色发白,急忙走出来朝重重的跪下,面上满是惧色,他颤颤巍巍道:“请陛下明察,臣是冤枉的,臣一直忠于晋室,从未有反心啊,大司马口说无凭,全然是诬陷啊!”
见此,司马越冷冷一笑。
“陛下,王延根本就是反贼,若是不除掉此人,我晋朝哪有宁日!”
卫玠一听,急忙想替王延分辨,却被垣延拉住了手,垣延眼中之意,分明是示意她冷静下来。
“司马越不是你能得罪的。”垣延用只有卫玠能听到的音量缓缓说道。
卫玠刚想挣脱开来,又听见垣延警告道:“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你也不为你哥哥卫璪着想!”
闻言,卫玠蓦然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良久,她看了一眼王延,双眸微瞑,终究是没有讲话。
而一些平时与王延交好的臣子却一言不发,他们很明白,司马越手握重兵,身居高位,又肩负着保卫洛阳的重任,连陛下都要礼让三分,生怕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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