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刚下了楼,迎面来了穿着雪青色对襟褙子的丫鬟来请,“二奶奶,我家夫人请您过去一叙。”
栀言偷瞄了一眼明芙脸色,挺着胸膛道:“我家姑娘今日是来为三姑娘看诊,现在既已看完,便告辞了。”
丫鬟也不强求,顺着说:“那请二奶奶随奴婢这边来。”
“带路。”
明芙没走出几步,又听到楼上追出来的骂声,紧接着又是几声扇巴掌的脆响。
柳姨娘和胡嬷嬷靠着窗边厮打起来,穿着雪青色对襟褙子的丫鬟却好似没听到身后的动静。
栀言小声嘀咕:“原以为只我们伯府不安生,看来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明芙眉目微垂。
在这盛京城里,哪户宅子里能少了是非事。
所谓的高门大户世家贵族,也不过是瞧着体面,内里大抵都是一样的腌臢,经不起窥视。
这样一想,自从母亲身故后,父亲身边就只有凌娘子一人相伴。
兄长与嫂嫂情投意合,恩爱无双,成亲前没有通房丫鬟,成亲后不曾纳妾。
如此看来,她们明府倒算是一股清流了。
丫鬟在前引路,到拐角处略等了一瞬,待明芙跟上,又缓缓走在前面。
在北荣,刑部侍郎是四品官员,按制只能住三进院子。
方才她们从大门到后院,拢共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栀言越往前走,脚步越慢,那会儿来的路她记得清楚,她们现在走的,根本不是出府的路。
稍一踟蹰的功夫,栀言已被落在了后面。
她小跑着追上,本想告诉明芙自己的发现,却见她神色自若,便忍着不敢声张。
丫鬟带着明芙走进正院里的抄手游廊下后停了下来,“夫人交代了,二奶奶若是累了,可在此处歇歇脚。”
游廊一侧的墙壁上每隔几步便有形状什锦雕花漏窗,透过漏窗望出去,正有两个人坐在一片精心修剪过的竹林前。
其中一人年约四十多岁,花发蓄须,穿着朱色官服,想来应该正是刑部侍郎卢良才。
另一人同样穿着朱色官服,头戴獬豸冠,背对着她们,看不清样貌。
不过只看背影,这人身姿挺拔修长,与他身后那片竹林倒是相得益彰。
明芙堪堪落定脚步,便听得里面背对着她们的那道人影说道:“我今早去问了那几个目击者,他们说看到韩大公子用刀行凶,可仵作查验杜丰的死因,是中毒而死。”
卢良才道:“就算死因是中毒,也不能排除韩录的嫌疑,万一是韩录先下毒,觉得不放心又用了刀?”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接用刀,而要下毒多此一举?”
“这……韩录一介纨绔,许是他没有把握能用刀杀死杜丰,所以先下毒再用刀?”
“之前他们二人在教坊司就已有了冲突,按理说杜丰对韩录已经有了防备,又怎么会吃下或者喝下他给的东西让自己中毒?”
“韩录是伯府的大公子,出入身边肯定有小厮伺候,想让杜丰吃下毒药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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