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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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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身心均已麻木,又像是甘心死在林云剑下,面上僵冷得没有半丝表情,林云粉腮一惨,带哭地叫道:“止血,否则你会死!”

    甘棠怆然一笑道:“云姐,我欠你的太多,但已无法偿还,能把生命交给你再好没有了!”

    林云抛去手中剑,一挪步,戳出一指,止住了甘棠肩头的血流,玉掌一翻,“啪!”一记耳光沉重地落在甘棠面颊之上,狂声道:“你莫非疯了!”

    甘棠木然退了一步,道:“我……没有疯!”

    林云既气又急,娇躯花枝乱抖,粉靥泪水纵横,嘶声道:“到底为什么?你说呀!”

    甘棠咬了咬牙,面向他母亲“凤凰女朱琼芳”,启动颤抖而苍白的口唇道:“妈,孩儿自知不孝,请告诉孩儿一件事!”

    “凤凰女朱琼芳”幽幽的道:“什么事?”

    “孩儿……到底姓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均为之骇然震惊。

    “凤凰女朱琼芳”蹬地退了一个大步,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甘棠咬紧牙关道:“请母亲回答!”

    “你当然姓甘!”

    “是姓甘吗?”

    “为什么不?”

    甘棠目不稍瞬地瞪视着他的母亲,似乎想从母亲的神色上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从母亲悲凄但极端庄重严肃的表情上,他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有些动摇了!

    是母亲掩饰得好,还是事实与传闻不符?

    心念中,沉凝地开口道:“妈,孩儿要知道你离家出走的原因?”

    “凤凰女朱琼芳”面色一惨,目中顿时闪动着泪光,幽凄地道:“孩子,妈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你父亲十分皂白把我逐出家门,当时,我负气离开,现在才后悔当初没有追问原因,但……迟了!我该……”

    甘棠动摇的心又恢复原来的坚硬。

    这是遁词,可耻的谎言。

    他已无话可说,事实已昭然若揭,何必要追根究底呢?即使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既成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何况,这罪恶的谜底,决不可能从母亲的口中揭晓。

    去吧!到那没有人的地方,让时间结束这命运的悲剧,让时间埋葬罪恶的现实。

    他感到自己的心被撕裂,在滴血!

    林云已听出了事情的梗概,惊疑地道:“表弟,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甘棠绝望地嘶吼道:“不要问我,去听听江湖的传言吧!”

    身形一弹,电奔而去。

    “表弟!”

    林云急声呼唤,但甘棠去势如电,只眨眼工夫已消失无踪,林云痴望着甘棠消失的方向,珠泪纷纷滚落,她的心,再一次为甘棠破碎了。

    “凤凰女朱琼芳”身躯晃了两晃,栽了下去。

    且说,甘棠怀着一颗被撕碎了的心。盲目向前狂奔。

    夜,吞噬了整个大地。

    甘棠像幽灵似的飘过峡谷,山涧,峰岭……

    一片疏落的灯光映入眼帘,使他霍然惊觉,离开太行山区已经很远了,眼前是一个镇集,从阑珊的灯光看来,当已是夜市收歇的时分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怎会来到这地方。

    他此刻仍是处在纷乱与失神之中,脑海中没有一个完整的意念,但,他直觉地止住了狂奔之势,茫然驻足荒郊。

    他还没有想到何去何从的问题,隐痛仍在折磨着他。

    “我做了什么?”

    他自己问自己,然而却找不出答案。

    一声断喝,使甘棠神志稍苏,举眼一望,面前,站着一个劲装疾服的中年武士,双眼神光炯炯,在暗夜中如两颗寒星,显见内力修为之深。武士身后八尺,伫着一顶小轿,四个抬轿的黑衣大汉,直挺挺地站在路中,轿杠放在肩上,似轻如无物。

    半夜深更,抬轿子赶路,这可是少见的稀罕事儿。

    甘棠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不言亦不动。

    中年武士再次喝道:“小子,半夜三更到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好路道……”

    轿内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是什么人?”

    中年武士道:“一个乡下的野小子!”

    “这里什么地方?”

    “已到地头!”

    “哦!”

    轿帘一动,露出了一张粉脸,一照面,又缩了回去,轿帘复掩如故。

    “一个乞丐,打发了吧!”

    “要不要带回去问问!”

    “算了!”

    中年武士一扬掌,排山劲气卷至,甘棠被震得飞泻数丈之外,六人一轿冉冉而去,眨眼没人黑暗之中。

    甘棠被这一击,神智才告完全清醒,轿中人惊鸿一瞥的玉面,再浮脑海。“是她?”心念一动,站起身来。

    轿中人,正是曾被他唤作继母,而现在是“玉牒堡主西门嵩”情妇的陆秀贞,这情况大大出他意料之外,陆秀贞半夜坐轿来这荒野何为?

    陆秀贞可没有认出甘棠来,他现在一身土布衫裤,左半身的血污被黄沙粘染,凝结成一片污糟,衣裤在狂奔中撕裂挂碎,看上去的确是个“褴楼”的乞儿,谁会想得到他便是击败“死神”,被武林渲染得成了神的“天绝门”少主。

    此际,别说是陆秀贞,如果临镜一照,恐怕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中年武士的一掌,并没有使他受伤,虽然他是处在茫然失神的状态中,但“天绝武学”

    的奇奥便在此,经脉生机的守护,已到了至上之境。

    这时,他才发现身后不远是一片黑黝黝的松林,林中隐约露出一段院墙,一条青石小径,从林内伸展而去,他自己方才正好立身在小径正中,难怪阻了别人的道。

    他早先对西门嵩与陆秀贞切骨之恨,已因身世的揭穿而消失了。

    就在此刻

    两条黑影从林内小径奔出,其中一人肩上扛了一样黑忽忽的长形之物,似一具死尸,在走到离甘棠身边不远的地方,抖手把那物朝路旁草丛中一抛。

    死尸,甘棠已看清楚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两人之一道:“吴二,还是费点事埋了的好,以免被人发现不妥!”

    另一个阴阴地道:“放心,只怕半个时辰,那些贪食的饿狼准会连半根骨头都不会剩下!”

    “走吧!”

    两个黑衣人转身入林,根本没有发现甘棠的存在。

    甘棠下意识地前行数步,定眼一看,“呀!”他不由得失声而呼。这具血肉模糊的尸身,正是本门“天威院”属下,随同化身为“半面人”的程院主潜伏“玉牒堡”中的万万通。

    万万通为什么会惨死这里呢?看死状是被酷刑所杀。

    尽管甘棠万念俱灰,但对于“天绝门”潜意识中总觉得所受的太多,而无以为报。

    于是

    他迅快地掩埋了死者,轻捷如鬼魅幽灵般地向林中飘去。

    林中,不少桩卡,戒备森严,但没有人发现他的来临,即使有,至多认为是眼花罢了。

    入林五十丈,是一所巨大的庄院,庄门牌楼之上,悬着“漱玉别府”的匾额。

    他无意去思索“漱玉别府”的来历,如一抹淡烟般从侧面入庄。

    庄内,画堂之中,宫灯朗照,巨烛高烧。

    厅外,罗列着十八名锦衣剑士。

    堂中盛宴高张,但只坐着三个人,正中首坐赫然是“玉牒堡主西门嵩”,两个美艳妖娆的中年妇人两侧相陪,妇人之一,是刚才乘轿而来的陆秀贞。

    桌旁,两名青衣小婢执壶。

    甘棠隐身在厅堂对过的暗角里,对堂中院内的动静,一目了然。

    西门嵩目中不时闪动着一缕阴森森光景,这与他一向威严正派的表情极不相衬。

    甘棠大为惑然,这是什么地方?那另一个女人是谁?从排场而论,这“漱玉别府”俨然是一个门派重地,难道这是“玉牒堡”的一处分支?

    陈秀贞似乎显得有些不安,不时以眼角瞟西门嵩。

    另一个女子,唇角微微上翘,粉腮上表露的是一种嘲弄的神色。看来十分平和的场面,有一种诡谲的气氛在浮漾。

    西门嵩突然地高唤了一声:“余平!”

    陆秀贞粉腮微微一变。

    一条人影,快步入厅,躬身道:“弟子在!”

    这叫余平的,赫然正是不久前掌击甘棠,与陆秀贞一同而来的中年武士,在灯光下更真切地看出他长得仪表非凡,足可当美男子三个字。

    西门嵩面带微笑道:“余平,为师的一向非常器重你……”

    “师父栽培!”

    “你对于你师姑一向侍候得无微不至……”

    “弟子……”

    “听我说,为师的为表心意,特地敬你一杯酒!”

    余平惊惶失措地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道:“弟子,不敢……敬领受师父……”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受宠若惊,以下的话竟说不下去。

    陆秀贞粉腮大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师兄,对一个门人弟子不必……”

    西门嵩已拿起身后一把精巧酒壶,斟了一杯酒在手,截断了陆秀贞的话道:“呃!师妹,这我可是全看在他服侍你的份上,才敬他这杯酒。”

    陆秀贞樱唇已在打颤,急道:“师兄,俗语说有事弟子服其劳……”

    西门嵩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弟子服其劳,来,余平,饮下!”

    另一个妇人面上的嘲弄意味更浓了。

    陆秀贞显得手足无措地道:“师兄,他怎敢当你如此厚爱?”

    西门嵩笑态未改,道:“师妹,你该告诉他,长者赐,不可辞啊!”

    陆秀贞转向余平,施了个眼色,道:“余平,我忘了件事,别府门外道上你击毙的那乞儿,来路恐不简单,你立即去搜查一下,这杯酒你回头再来领!”

    余平惊惧地望了西门嵩一眼,又望望陆秀贞,似乎不敢行动。

    陆秀贞大声道:“余平,你敢抗命不成!你听见我说的话了?”

    余平神情一凛,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待……

    西门嵩笑容一敛,冷冷地道:“回来!”

    余平全身一震,回转身来,眼中尽是骇然之色。

    “先喝这杯酒!”

    “遵……遵命!”

    上前两步,伸双手去接酒杯……

    陆秀贞伸手朝酒杯拂去,怒声道:“师兄,你不给我这点面子?”

    西门嵩从容地一缩手,竟然避过了陆秀贞疾逾电闪的一拂,面色一沉,道:“师妹!”

    陆秀贞粉面铁青,咬了咬牙,道:“我有点不适,要歇憩了!”

    说着,站起身来,西门嵩伸手把她按回原来位置,道:“师妹,你不能中途逃席,师兄我要处理一个人事,非你在座不可!”

    陆秀贞粉腮已呈惨白……

    西门嵩再次伸出酒杯,道:“余平,干了这一杯!”

    余平似已觉察到事情不妙,身形筛糠似的抖了起来,迟疑地接过手来……

    “喝呀!”

    余平举杯就口……

    陆秀贞正待张口欲呼,被西门嵩凌厉的目光止住,余平一仰颈,喝了下去,觉得没有什么异样,双手捧回酒杯,道:“谢师父!”

    西门嵩向陆秀贞哈哈一笑道:“师妹,你似乎很紧张,像是师兄我在酒里下了毒似的,哈哈哈哈!”

    暗中的甘棠,看得满头玄雾,心中着实不耐。

    陆秀贞神色稍见恢复,扭捏一笑道:“师兄惯会说笑。”

    西门嵩一抬手道:“师父无别的教训,弟子告退?”

    西门嵩一抬手道:“你且别走,在旁边候着!”

    说完,又取起精巧的小壶,满斟了一杯,向陆秀贞道:“师妹,远途劳顿,我也敬你一杯!”

    陆秀贞神色一连数变,一指面前的酒杯道:“这不是酒。”

    西门嵩打了一个哈哈,道:“那酒不是这酒,这酒乃是师兄我特别请人配制,喝了可以延年益寿。”

    陆秀贞螓首一摇道:“师兄盛意心领!”

    “你不喝?”

    “小妹我已不胜酒力了,留待明日如何?”

    “哈哈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还等什么明天!”

    “小妹我的确喝不了!”

    “也好,等会再说吧!”说着,目光一扫两名执壶小婢,道:“天快亮了,你俩下去吧!”

    “谢门主!”

    两名青衣小婢,退了下去。

    西门嵩目光转向退在一侧惶惑不安的余平道:“余平?”

    “弟子在!”

    “为师的问你一句话?”

    “弟子恭听!”

    “欺师犯上者该当何罪?”

    陆秀贞面色又呈苍白。

    余平如被蜂螫似的一般,嗫嚅地道:“这……这……”

    “说呀!照本门规矩,该当何罪?”

    余平登时汗珠滚滚而落,久久,才迸出两个字道:“凌迟!”

    “答得好,你可知罪?”

    余平蹬蹬蹬连退三步,语不成声地道:“弟子……不知……所犯何罪?”

    西门嵩脸一沉,目中顿露杀机,厉声道:“你还敢狡赖?”

    陆秀贞片言不发,一掌向西门嵩当胸按了过去,快逾电光石火。

    同一时间,余平弹身便朝厅外射去。

    “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西门嵩一把扣住陆秀贞的手腕。射向厅外的余平,被守伺在院地中的锦衣剑士飞起两道剑光,硬生生地迫落地面。

    弹起,再被迫回。

    那些锦衣剑士似乎只奉命阻截,并不跟着出手,一挡之后,又抱剑站回原位。

    陆秀贞手腕被扣,顿时面如死灰,厉声尖叫道:“西门嵩,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西门嵩阴阴地道:“不怎么样!”说完,面向厅外大喝一声道:“余平,你真的敢抗命?”

    余平全身一震,第三次弹身突围……

    “拿下!”

    剑芒打闪之中,传出一声闷哼,余平已被两名锦衣剑士分别执住两手。

    西门嵩拿起原来斟好的那杯酒,送到陆秀贞唇边,冷冷地道:“喝下!”

    陆秀贞张口喝了,恨毒至极地道:“西门嵩,做鬼我也不会饶你!”

    西门嵩嘿地一声冷笑,道:“我说过这不是毒药,你并不会死,如果这样,岂非太便宜你们这双狗男女了。告诉你,马上你就会尝到风流的滋味了!”

    陆秀贞奋力一挣,犹如蜻蜓撼石柱,破口大骂道:“西门嵩,你这魔鬼,没有我,你焉有今日……”

    “住口,备刑!”

    立即有四名身披红绸的刽子手,找了两个木架,摆在院中。

    西门嵩一抖手,把陆秀贞像抛球似的抛落院中,两名刽子手出手擒住,往木架上一绑,另两名刽子手也同时行动,把余平缚牢在另一木架上,两人对面,相距一丈。

    余平狂吼道:“西门嵩,你的末日不远了!”

    西门嵩仍端坐席间不动,一挥手,两名刽子手各塞了一个木桃在陆秀贞和余平口内,两人骂不出口,只唔唔乱叫,面色凄厉如鬼。

    那伴坐席间的妇人,妖媚一笑,道:“门主,我敬你一杯!”

    两人照了照杯,西门嵩面上升起了一片阴残之色,那种庄严神情完全消失了,宛如换了另一个人,再次发话道:“褫衣!”

    “嗤嗤!”连声,陆秀贞与余平被剥得身无寸缕。

    余平垂下了头,像待宰的羔羊。

    陆秀贞杏目圆睁,目眦尽裂,眼角淌下了殷红的血水,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高挺的双峰,诸般妙相毕呈,堂中那妖媚妇人,竟也羞得红霞照脸。

    潜身暗处的甘棠,看得一清二楚,收回目光,暗忖,看样子是那叫余平的武士与陆秀贞通奸,西门嵩才以这等残酷的手段对付两人,陆秀贞先为“武圣”的侧室,“圣城”血劫之后,她竟不知如何幸生,做了西门嵩的副手兼情人,论身份,她是西门嵩的师妹,她的行为不该受到这严厉的处置,问题是西门嵩不甘戴门下的绿头巾。

    西门嵩与那妇人,若无其事地推杯换盏。

    十八名锦衣剑士,一个个兀立如石像。

    四名刽子手,左右站立,像森罗殿前的恶鬼。

    空气呈现一片死寂。

    甘棠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天绝门”弟子万万通的被刑杀,这幕酷剧,实在不愿再看下去,尤其,陆秀贞曾被他唤过继母,抚今思昔,不由感慨万千。

    就在此刻

    场面起了变化,先是余平“唔!唔”连声,额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汗出如浆,身躯拼命地扭动……

    接着,陆秀贞也“嗯!哼”了起来,粉腮赤红如火,那充满了诱惑力的胴体在蠕动,扭曲……

    甘棠目光无意触及两人的下体,登时面热心跳,血行加速,这时,他才恍然而悟,西门嵩要陆秀贞与余平喝下的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媚药春酒,否则两人在这生死交关之时,哪里会有这种不堪入目的丑态表现。

    难怪西门嵩对陆秀贞说,立即就会尝到风流的滋味。

    这种手段,的确够残忍,够阴损。

    两人似受不住那欲火焚身之苦,哼声已变成了野兽垂死的惨哼残喘。

    西门嵩与那妇人双双来到阶沿之上。

    又过了片刻,陆秀贞与余平口鼻和下身渗出了血水。

    这种酷和虐的手段,胜过任何的刑法。

    两人连哼声都没有了,变成粗重的喘息。

    酉门嵩抬手向刽子手示意。

    两名刽子手各执一柄牛耳尖刀,分别站在陆秀贞与余平身前,另两名各提了一口木桶,手拿长勺。

    刀一扬,雪白的肌肤上冒起一道血花,那提木桶的用勺子在桶内一舀,泼了上去。

    “嗯……”

    那哼声,令人不忍卒听。

    看来那木桶内可能是一种辛辣的液体,泼上创口,疼痛的酷烈可想而知。

    一刀,一泼……

    只顷刻工夫,双方已成了一对血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惨!

    惨!

    惨无人道!

    除此,再也没有什么恰当的字眼形容。

    “禀门主,晕刑!”

    “喷!”

    另有两名黑衣汉子,似早已在旁候令,西门嵩“喷”字出口,立即上前各以一桶冷水兜头淋去。

    “嗯……”

    又是一声长长的喘息,两人死又还魂,但头已抬不起来,看来离死不远了。

    西门嵩一指陆秀贞道:“让她开口!”

    一名刽子手立即把塞在陆秀贞口中的木桃捣了出来,手戳了她一指。

    陆秀贞陡地抬起头来,那原本风韵惑人的粉面,已完全失去了人形,比传说中的鬼还要凄厉狰狞几分,令人见了从内心发出惊栗。

    西门嵩狞声道:“贱人,念在同门一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陆秀贞口唇翕动了很久,才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话道:“西门嵩,凤凰女朱琼芳尚在人世,甘棠也没有死,你等着!”

    西门嵩暴喝一声:“住口!”

    甘棠一听陆秀贞的话,登时如遭雷击,脑内一阵嗡嗡作响。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提及母亲,也提及自己,为什么?

    他无法揣测语意所指,但无疑的此中大有蹊跷。

    刽于手重新把木桃塞入陆秀贞之口。

    西门嵩一摆手,大喝一声:“行刑!”

    刽子手操刀便……

    “陆秀贞不能死!”甘棠在心里大叫一声,猛可里一长身,电泻入场。

    “哇!……哇!……”

    惨号与惊呼混成一片,四名刽子手横尸当场,甘棠兀立如山,面对惊愕得不知所措的西门嵩。

    “好小子!”

    暴喝如雷声中,数支长剑疾风迅雷般的刺劈而至。

    “呀!”

    惊呼再传,数名剑手,被甘棠在挥手之间迫得踉跄倒退。

    西门嵩惊得失神,只是刹那现象,见状忙喝一声道:“住手!”

    锦衣剑手齐齐退回原位。

    “报名!”

    甘棠目暴神光,迫视着西门嵩片言不发。

    西门嵩凝视甘棠良久,才振声狂笑道:“本座道是谁,原来是施少主,幸会!”

    甘棠冷冷地道:“阁下感到意外吗?”

    “多少有一点,不知施少主驾临敝分坛有何见教?”

    “请问万万通何由致死?”

    “这!本座称你一声小友,任何门派,如发现有人卧底,该如何处治,不须本座再加以说明!”

    甘棠登时一窒,的确,对方言之成理,使他无法反驳,卧底潜身,武林大忌,他后悔事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贻人以柄,但现在这已不重要了。陆秀贞吐露的两句话,内中大有文章,他非追根究底不可。

    西门嵩脸色倏然一沉,怒声道:“上门杀人,你可有解释?”

    “有!”

    “本座愿闻!”

    “陆秀贞出语涉及在下母子,在下必须留活口问个清楚!”

    “你问罢!”

    甘棠回身一看,不由冷了半截,陆秀贞业已七孔溢血而死,再看那余平,也已断了气,死状奇惨。

    心念一转之后,回身道:“堡主曾说过在下并非‘武圣甘敬尧’的骨血?”

    西门嵩阴阴地道:“不错,本座说过这话!”

    “那就请堡主拿出证据!”

    “证据?”

    “不错,以堡主的身份,当不致信口雌黄。”

    西门嵩略作思索之后、道:“随本座到内室一谈如何。”

    甘棠心念疾变,先弄清白己的身世,然后再设法查证方才陆秀贞临死所说的那两句话,倒不失为可行之着,当下慨然一颔首道:“可以!”

    两人来到一间密室之中,分别落座。

    西门嵩面上又恢复了那庄严、豪迈的武士本色,沉声发话道:“施少主,在谈论正题之前,希望你能据实回答本座几个问题?”

    甘棠业已横下了心要揭开所有谜底,当下正色道:“请问吧!”

    “第一,令堂对你的身世问题,可有解说?”

    甘棠想起母亲暖昧的态度,不着边际的答复,登时心内一阵剧痛,为了求证事实真相,他不能不回答这问题,咬了咬牙道:“家母对此没有明白的解释!”

    “令堂承认了!”

    “不,她否认,但没有说出否认的理由。”

    “好,第二,本座与‘武圣’之间的交情,你可有怀疑?”

    “这……”

    他想到了陆秀贞,既然双方交情深厚,何以要奸人之妻?

    西门嵩似有所觉,淡淡地道:“如有所疑,请直说好了。”

    “陆秀贞既系‘武圣’的侧室,堡主的行为是否逾越……”

    “哦,关于此点,请听本座解释,陆秀贞是本座同门师妹,幸脱死劫,前来相依,本座不能不予收容,至于那些闲言非语,起于一种误会。”

    “误会?”

    “不错,为了表明此点,本座不得已公开一种秘密,本座因闭关潜修一种武功,又不愿被人所知,曾要本座小婿卫武雄化身本座,应付外人耳目,陆秀贞为大不德,竟然与卫武雄相过从,所以才产生了误会!”

    “哦!”

    这一说,极近情理,但“天威院”掌院程琦潜身“玉牒堡”,身掌“刑堂”之职,她的话当不会假,同时据“百毒公子”透露卫武雄先天有缺憾,不能人道,才演出了西门素云出家,陈玉芝出走的那一幕悲剧,这一说可信吗?但这是次要的问题,他不愿深究,只含糊的“哦”了一声。

    西门嵩接着又道:“第三,‘武圣’虽非你生父,但总有一段教养之恩……”

    甘棠痛苦地道:“这一点在下明白!”

    “如此,你对‘武圣’观感如何?”

    “衷心钦敬!”

    “第四,你对生父的感想又如何?”

    甘棠全身一震,道:“他是谁?”

    “你先回答本座的问话!”

    甘棠感到无比地屈辱,这话实在难以启齿,自己虽是他的孽种,但他的行为是不可恕的,毋宁说是罪恶的孽果,心念之中,脱口道:“我恨他!”

    西门嵩点了点头,脸上飘过一抹无法捉摸的笑意,紧迫着又道:“如果有人为了替‘武圣’不平,而对你生父有所不利,你如何想?”

    甘棠心中一震,但随即恨恨地道:“他罪有应得!”

    西门嵩一抚掌,道:“嗯,你不愧是人中之龙,思路迥异俗流,现在听着,你生父就在我这‘漱玉别府’之中!”

    甘棠陡地离座而起,内心激动如涛,身形也随之簌簌而科,栗声道:“他……就在这‘漱玉别府’之中?”

    “不错!”

    “他是谁?”

    “稍时自有分晓!”

    “在下……”

    “施少主稍安母躁,本座话未说完……”

    “请讲?”

    “令尊在此并非本府座上嘉宾,而是……”

    “是什么?”

    “牢中之囚!”

    甘棠身形一个踉跄,几乎撞翻了座椅,他无法分析此刻心中的感受,只是觉得激动,震惊,错乱……

    生身之父,就在这别府之中,他该恨他,还是……

    西门嵩面色一肃,道:“本座为了至友‘武圣’的门第家声地位,不得不把他监视,如果你认为本应不该如此作为的话,本座愿承担一切后果!”

    甘棠尽量抑制沸腾的情绪,铁青着脸道:“在下要见他!”

    西门嵩凝视甘棠有顷,道:“施少主,话先说明,本座愿意听听你将采取的行动!”

    “我……只要见他!”

    “比如说,救他脱离别府,甚或……”

    甘棠咬紧牙关道:“在下只要见见他,别无他意!”

    “好,请稍候,本座应事先安排一下!”

    “请便!”

    西门嵩启门而出。

    甘棠心乱如麻,见了生身之父,自己该说什么?见了他又有什么意义?他为人所不齿的行为,种下了罪恶之因,结了孽果,却不负任何责任……

    对“武圣”,他除了崇敬之外,还加上同情。

    恨,又在心田里滋长。

    败人名节,毁人门庭,该死!

    这可怕的意念死,一经闪现脑海,便如生了根似的紧紧附着,是的,只有死才能结束这丑恶的孽债,让他与他的罪恶行为所产生的生命,一齐消灭,让一切都从今天结束……

    正当他意乱神伤之际,一个锦衣武士推门而入,抱拳为礼:“奉敝门主之命,请阁下移驾!”

    甘棠定了定神,道:“贵门主呢?”

    “敝门主一切均已安排妥当,请阁下到地牢一行,特嘱本人致歉意,他不便随行,这一点请阁下谅解!”

    “好,请带路!”

    甘棠随那锦衣武士走出秘室,穿越一道长长的回栏,此际天已大亮,看这别府的布设,穷奢极侈,不啻王公贵胄之家。

    就在那将转入地道之际,一个黑衣女子,从身旁行过。

    虽只这么匆匆一瞥,甘棠已认出了她,登时心头剧震,几乎惊叫出声。

    这黑衣女子,赫然正是在“大佛窟”对过的荒野林间,企图掘墓自葬,被称为“十五妹”的那神秘少妇。

    甘棠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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