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溜,嘶溜——”
恩禾感觉脸上湿湿的,好像有谁拿着砂板不停在她额头上摩擦。她在半梦半醒之间琢磨着,是谁这么无聊啊?
“喂!喂!”隐约听见有人唤她,一双温暖的大手轻拍着她的脸颊,时不时还晃晃她的肩膀。
微微睁开双眼后,看到天空被乌云覆盖,清凉地风拂过,卷起来几片枯叶从眼前飘过,一股潮湿的空气掺杂着焦胡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
啊,活过来了啊!尽管全身上下疼痛不止,她还是扬了扬嘴角,暗自庆幸着。
突然从她头顶方向伸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吓得她一个激灵。身体依然无法动弹,怎么都使不上力,也无从躲避。
毛绒脑袋越靠越近,两只耳朵立了起来,原来是一只狸花猫正不停地嗅着她的脸,伸出舌头舔了她鼻子一下,就像砂纸划过皮肤的感觉。
不过这猫的脸也太大了些吧,竟然比自己的脸还稍大一些,呼出的气息温热潮湿,带着刺鼻的腥味。
“吱吱,好了!”一个白皙冷峻的男子蹲在她身侧,对着大猫轻声说。
话音落下便轻轻抬起恩禾的胳膊,查看手腕上的伤口。伤口边缘糊着血,深深的齿印清晰可见。他转身在身后的竹箱子里翻找出一小瓶药粉,小心翼翼洒在伤处。
“咔——咔——”
男子听到几声诡异的声音,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皱着眉头警惕地盯着她的身子。
这“咔咔”声是恩禾骨头愈合时常会发出的声音,她早就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对于蹲在一旁的陌生男子来说,眼看着她腿部错位的骨头在皮下移动,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会突然从她体内钻出来一样。
她注意到男子警惕又有些慌乱的眼神,明显就是在强装镇定。为了避免麻烦,她赶忙请求道:“那个......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子啪塔啪塔落下,砸在她身上。男子没有言语,起身架起她的胳膊,将她拖至一旁的大树下。
由于她全身多处脱臼骨折,身体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被拖走时扭出了各种怪异的姿势。
男子将她轻倚在树下,摆正她的双腿后,便和大猫走到另一棵树下,转过身背对着她。倒是这大猫好奇地与她正对着,一点也不避讳地瞪圆眼睛盯着她看。
她趁着这空隙,快速用左手掰正右边的肩膀,之后轻车熟路地在腿上摸索着错位的关节和断裂的骨头,一一掰正。
男子听着身后“咔咔咔“的响声,汗毛都立了起来,脊背一凉,打了个寒战颤抖了一下。
掰正骨头后,恩禾已经可以颤颤巍巍地起身,这才得空看清了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原本种在道路两边的花草被烧得精光,连路面上都糊着一层焦黑。
环视一圈,只有这口井和二人栖身的这两棵树算是完好无损。
大猫见她起身,立马跑过来蹭她,不料体型和力气过大,又将她撞到在地。
男子见自己的宠物又惹事,快步冲过来拉住恩禾的手臂。凑近一看,发现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他下意识用衣袖抹去血渍,发现如此深的伤口,竟在半刻不到的功夫,完全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