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余常似乎早就知道鸢千漓会来看她,她把那两张捏的汗津津软绵绵的旧版百元钞票推给了她。
“阿漓,对不起…这钱,妈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了…”
鸢千漓盯着她愧疚酸楚的双眼,干涩的声音因为颤抖而气若游丝,小心翼翼。
她杀了人,顾家上下,除开顾暖,八口人。
在锦城虽云,算的上最大的杀人案。
从法律来看,死刑是逃不过的。
鸢千漓趁她收回手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往上推衣袖!
李余常跟受惊的鸟儿一样,慌乱地挣扎,鸢千漓扫过她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针孔后,压在心里的怒火逐渐冷却。
“顾暖虐待你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警察?还是你已经习惯了被人虐待?如果习惯被人虐待,怎么会在一年半载后突然受不了,要杀人泄愤?”
李余常被鸢千漓一连串的发问问得心慌,她慌忙避开她犀利的眼睛,看向别处的同时,也不忘的衣袖拉下来,遮掩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杀了人,人们恨不得我马上死,谁…谁还会关注一个杀人犯她受那点小伤?”
李余常极力维持内心的平静。
“李余常,你看着我的眼睛。”鸢千漓很少喊她名字,这还是头一次,上次她被警察带走她都没喊过。
可就因为这个小小的名字,触动了李余常的心弦,仿佛在拨动她的和弦,发出一声声沉闷厚重声响,悲叹她坎坷波折的一生一样。
好在,能让李余常维持平静的是鸢千漓冷漠的面孔。她抬起头,露出一丝笑容。
凄楚动人。
“像你这么蠢的女人连个男人都搞不定,怎么可能杀得了顾家?”鸢千漓两手往桌上一拍,凑过去,冷清的眸子直直地审视李余常。
“阿漓…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这已经是事实了。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承担,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念书,不要像我一样,没出息…”
鸢千漓目光松动,回到座位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并且尖锐地讽刺她:“杀人犯的女儿,酒**亲,我没成为恶棍已经不错了,你还期望我有出息?李余常,你脑子病得不轻!”
“那是因为我看过你的日记…你说你会变得与众不同…”李余常几乎压低了声。
那本被鸢千漓埋进芙蓉树底的日记,竟然会有第二个人看到…
她忽然发笑:“那不过是我闲的淡疼,随手抄写下来的笔记而已。”
李余常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鸢千漓已经得到了证明,不想再多停留,她瞥了一眼低落的女人,走了。
出门口的时候,李余常轻声补充:“可是我还是相信,阿漓会成为那样的人。”
鸢千漓关门的那一刻,背脊震了一震,她合上冷冰冰的铁门,将那些黑暗的,罪恶的,和着阴冷的凉风一起划清界限。
鸢千漓攥着两百块钱,抬头看看天色,像晨光也像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