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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肚子里怀里方家的孙子,她不理会。
这得了外孙子倒比得了孙子还要兴头,拿出体己来给外孙子打了银手镯银项圈儿银脚镯什么的,听说足用了五两银子。”
想到婆婆对自己的挑剔,张三姐儿冷冷道,“不过是个刚下生的崽子,也不想想禁不禁得起那样大的福气。
我看我婆婆是把棺材板儿的银钱都拿出来了,也不怕折了那小崽子的寿数。”
刘艳儿是个素来喜欢小孩儿的,听张三姐儿这样诅咒方大海二姐家的孩子,心里就觉得不大妥当,不禁劝她道,“三姐儿,一个孩子,你何必与他计较。
再说了,没几个月,你也要生了。
这才是姐夫家的根儿呢,没听说谁会疼外孙子多过孙子的。
你就安心吧。
难道做亲奶奶的,会怠慢自己的亲孙子不成?”
张三姐儿将心中的气自胸口缓缓的挤出来,化为一声叹息,眼眶微红,“其实,人家孩子碍我什么了呢?我也是将将要做娘的人了,何苦说这样的话呢。
艳儿,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
“因我与你姐夫住到镇上,原本刚来时我打算着,过些日子就在镇上也找处儿做活的地方呢。
谁料想,孩子来得这么快。”
张三姐儿眉尖儿微蹙,“有了身子,这又是方家头一个孩子,我身子本就瘦些,哪里敢出去做工,万一累着伤了孩子,后悔都来不及的。”
“我跟你姐夫,就指着他每月的工钱过活的。”
张三姐儿拿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珠儿,继续道,“因这么着,就没往家里捎过银钱。
我公婆一是恨我非要来镇上跟你姐夫团聚,二则更恨我把持着你姐夫的工钱,不往家里捎送。
自我有了身子,只来过一回,送了些青菜萝卜,就再没来过了。”
“艳儿,难道我是那等不讲理的人么。
我有了身子,你姐夫高兴的不成,再者,他日日卖力气做工,我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心疼?我就想着,吃用上别委屈了他。
真的节俭太过,现在瞧不出什么,还有个以后呢。
若是老了落下一身的病,受苦的还不是你姐夫跟我吗?”
张三姐儿叹道,“我这一番苦心,是没个人知道的。
别人只当我糟销不过日子,或是自己把持银钱、不奉养公婆呢。”
刘艳儿忙安慰她道,“三姐,你快别这样想了。
有了身子,本就该好生将养。
再者,你这番苦心,别人知不知道有什么打紧呢,只要姐夫知道,也就不枉三姐你这番苦意了。”
张三姐儿在镇上只有一个表姐相熟,只是表姐开着胭脂铺子,往日里哪里抽得空闲来看望张三姐儿呢。
就算表姐来了,说句心里话,表姐妹之间的情份倒不如她与刘艳儿相交更深,能说一说心里话呢。
与刘艳儿说道了一番,张三姐这心里方痛快了些,直到刘艳儿告辞,张三姐儿心情相当不错。
待方大海回家,张三姐儿已备好了饭菜。
如今天热,张三姐儿有身孕在身,早就不耐烦挺着大肚子烧火做饭了。
一路连菜带饭,只管去外头的小饭馆儿里买,自有伙计送上家门。
夫妻两个吃过饭,张三姐儿就跟方大海说起银钱的事儿,“家里就剩几十钱了,大海,离你下月发工钱还有一个多月呢。
小饭馆儿那边的账也要结一结了,这可怎么办?”
方大海平日里只管挣了银子交给老婆,至于怎么花销,那是婆娘的事儿的。
反正方大海只早晚饭在家吃,中午一顿有铺子里管,平日里也无处用钱。
一听家里没钱了,方大海将眉毛一皱,就听张三姐儿继续道,“我这身子越来越笨,天热的不成了,我想着能不能去冰铺子买些冰回来呢。”
方大海心里憋着一口气,知道张三姐儿脾气要强,又怀有身孕,故此方大海并未发火,强压了气道,“三姐,咱家里这个条件,能节俭些就节俭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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