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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足够的钱,最好现在就告诉我,在这里被砍下脑袋对你来说会更加轻松一些。”
“不不,我有钱,我有钱……”
萨姆打了个寒战,迟缓地自地上爬起,向着镇中心的方向蹒跚行去。
“贱骨头!”
两名骑士相对狞笑,正拨马掉首间,先前那人却顿住了动作,横目睃向店内。
那一片混沌的暗色之中,隐约,有着异样的轮廓呈现。
小镇中端的地势相对较为开阔,除了几幢零散分布的建筑物外,完全类似于一个小型广场。
空埕的中央,有着一口青石砌成的蓄水池,它已为冰雪所覆满,看上去仿似自地面隆起的巨岩。
在没有暴风雪的日子,这里是孩子们最钟爱的乐园。
打雪仗,堆雪人,蒙上眼睛玩捉迷藏……无忧无虑的欢笑总是充斥着空埕的每一处角落,为酷寒的冬季,带来了些许暖洋生气。
而今天,所有的事物已完全不同。
几千名凶神恶煞的苏萨克围困了整个镇子,环目四顾尽是一簇簇如火的红巾映入眼帘。
几头用以开路的雪犀拖着宽达数丈的锨铲聚于一处,掠食者以横列的马队在蓄水池周遭隔出了一块空旷范围,居民们如若羊群般被赶入其内,每个孩子的眼眸都由于强烈的恐惧而变得黯淡无光。
当掠劫到来时,杀戮亦随之而至。
苏萨克唯一恪守的原则便是金钱与生命之间的等价交换,毫无疑问的是,屠刀下畏缩于一团的猎物比他们更加清楚这点。
横流四溢的鲜血,已然把大片雪地染得通红。
撕心裂肺的哀求声中,第十三个付不出赎金的居民被按倒在地。
一名苏萨克大踏步行上,自后方揪起这人头发,长刀横拉,利索之极地割破了他的喉管。
血液在人体内骤然释放的压力作用下直喷出丈余开外,逐渐泯灭生命的躯体很快就从剧烈的抽搐中静默下来。
最后自狭长伤口间涌出的大团血泡发出了一声诡异莫明的爆裂炸响,战栗的人群中随之响起孩子压抑的哭泣声,在他们的眼中,这是比噩梦更为狰狞的时刻。
索尼埃高高地端坐在马背上,冷冷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宛如毫不相干的局外人般淡定漠然。
三个金币的人头费对于平民家庭而言或许是昂贵了一些,但他却始终认为,只有全力去压挤,蜂房中才会流出更多的蜜汁来。
至于其他的问题,都已不再是问题。
这个自无数次火拼厮杀中爬上了苏萨克龙头位置的中年汉子,并不像许多人想象中般面目狞恶,壮硕如牛。
恰恰相反,除了那只独眼平添了几分阴森以外,他的脸庞看上去清癯而湛然,体形略显单薄,没有半点寻常马贼的凶戾之气。
凡事都有两面性,索尼埃令人发指的残暴性格似乎与颇显温文的外表正成反比。
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比掌控他人生死的愉悦感更令他着迷。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为了掠财而下令杀人,还是出于快感才这么做。
长期处在杀戮生活中的人对危机往往会有着异常敏锐的感知,索尼埃亦是如此。
就在又一户人家即将被全体处死时,他忽然微抬了右臂,同时转首向后望去。
刽子手的刀锋顿在空中,每个苏萨克都随着首领的动作而转过视线,场中霎时沉寂下来,再无半点声息。
呈浑圆而列的马队纵深超过六匹之多,形成了一座密实无隙的巨型牢笼。
此刻它的一角正在迅速向内扭曲,崩溃,几乎是所有的马匹都在长嘶暴跳,直若疯狂!
“老大,有……有个古怪的家伙说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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