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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是个骷髅般干枯瘦弱的中年人。
他生着一张长而狭窄的马脸,鼻子硕大,两只如若闭合的细目偶尔转动间,光芒冷厉如电。
一件纯白如雪的法师长袍,空空落落地套在他瘦高的身体上,白袍右胸的位置上,用金线绣着一枚双剑金盾徽章。
老莫克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它,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面前这枚灿然生辉,线条凝重的徽章,正是摩利亚的军徽。
“你聋了?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对长官不敬是要被治罪的吗?!”
先前问话的大汉已是在咆哮。
他的体形原本就极为壮硕,通体黝黑、微泛着冷光的重装盔甲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更为高大威猛。
在盔甲的右边臂膀位置,凸起着一个和法师胸前图案一致的金属军徽。
略有不同的是,在他的徽章上方,多出了一枚寒芒闪耀的银星。
“莫达鲁,这样凶霸霸地说话,就算是个半神也会被您吓死了。”
白袍法师自袍袖中探出戴着三个魔晶戒指的纤长右掌,轻巧挥动,两人悬浮在空中的双足轻轻巧巧地落下了地,“我想经过了这样漫长的时间,这里的士兵或许已经不懂得如何衬映长官威严的方式了呢!”
莫达鲁冷哼了一声:“麦迪布尔大人,您的身份虽然高贵,但还没到可以过问军部事情的时候。
我们的面前,站着一个士兵,而不是魔法师。”
麦迪布尔眼帘微阖,目中似是有光芒掠过。
良久之后,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您说的对,是我多事了。”
莫达鲁大刺刺地点了点头:“您在皇宫里呆了太久,也难怪不知道。
对待这些杂种,是不能有半点人情味的,得时时刻刻准备着赏他们一顿鞭子!
伟大的光明神王在上,在军队里混口饭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人言语间,后方的军队已经赶上。
随着边缘处几个蓝袍人的手势动作,整支队伍从空中缓缓落向了地面,激起了一阵淡茫旋扬的尘土。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行进,崎岖陡峭的山体已不能构成任何阻碍。
队伍,很快便在边云外不大的空埕上列起了一个方阵。
隔着大门,这些年轻白净,配备着崭新武器轻甲的士兵的目光中除了惊讶,还隐约带着一些不屑和鄙夷。
在他们正前方不到三丈的地方,孤零零地站着一个老兵。
他残缺,肮脏,满面留着乱蓬蓬的胡子,看上去衰老而疲惫。
瘦骨嶙峋的身上,套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老式皮甲,上面的黑色污垢几乎有一寸厚。
“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同袍?前辈?”
门外的大多数士兵这样想着。
在新兵营的日子里,每一颗年轻的心里除了涌动着豪情热血,还有着难以压抑的骄傲。
一个真正的军人在他们的想象中,不仅要有强大的力量,无畏的勇气,还应该有着威风凛凛的形象。
而此刻眼前的这个人,却像是个老乞丐,而且是最凄凉落魄的那一种。
老莫克的视线,缓缓从白袍人身上移开,掠过莫达鲁的肩章,停留在士兵队列中。
方阵的前沿,在几名蓝袍人的簇拥下,站着一个微微佝偻着腰身的年轻人。
他的五官白皙精致,头发如金子般闪亮。
可能是由于整个单薄身躯,都被包在一袭黑色皮裘里面的缘故,他瘦削的脸庞显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一个在病榻上垂捱了很久的沉疴者。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外貌文弱之极的人脸上,却生着一双幽深湛蓝,清澈冷冽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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