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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的纱灯点燃挑在高翘的廊檐下,洒下的淡淡红光将清冷的夜色染上了淡淡的暖意。
睍莼璩伤然,一门之隔的屋子里,主仆三人却俱是面沉如水,久久不发一语。
良久。
若兰抬眼看着面色苍白的锦儿和丁妈妈,轻声道:“好了,别愁了,就是愁白了头,这日子不是还要过吗?”
锦儿原本脸色惨白的目光怔怔的盯着脚下的青石砖缝,此刻听了若兰的话,猛的抬头看了若兰,颤声道:“大姑娘,您逃走吧。”
“逃?”
锦儿连连点头。
一侧的丁妈妈闻言,也立刻附合道:“是啊,姑娘,我们逃走吧。”
若兰摇却是摇头。
逃,能逃哪去?
她主仆三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无恒产,以何为生?
“那怎么办?”
丁妈妈不由便急了,失色道:“留在这府里,任她作贱?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那卢寡妇娶媳只看钱,那个卢举人又会是什么好东西?”
没错,有这样的娘,那个卢举人又会是什么好人!
便算是他人品学识都好,可还能指望着他帮着媳妇对付将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寡娘不成?不合着老虔婆作贱她都是阿弥陀佛了。
若兰揉了额头,难不成真就由着司氏搓圆捏扁不成?
“大姑娘,老爷来了。”
屋外做杂事的小丫鬟提了盏纱灯引着谢弘文往屋里走。
若兰虽是百般不甘,但却也不得不起身带着锦儿和丁妈妈迎了出去。
“这般晚了,父亲怎的还过来了,可是有事?”
谢弘文看着灯光下,眉目清扬,脸如月辉的若兰,听着她那声“父亲”
心里到底是有了几分涩然。
是什么时候“爹爹”
就成了“父亲?”
将谢弘文迎了进屋,若兰打发丁妈妈下去歇息,使了锦儿沏了盏谢弘文喜欢的铁观音,亲手接了递到谢弘文手里,柔声道:“父亲请喝茶。”
谢弘文探手接了黄底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茶盅,才揭了瓷盖,便是沁人的清香雅韵,谢弘文紧蹙的眉宇便松了几分。
“这是为父喜欢的茶,你还记得?”
若兰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
谢弘文想着自己即将要开口说的话,一时间不由便有了几分犹疑。
然,这犹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司氏的话言犹在耳。
“转眼便是及笄的年纪了,这般大的姑娘,谁家不是开始说亲了?那杜公子虽说是庶出,可却是庶长子,将来是要分府另过的。
您不同意,觉得委屈了她。
行,那这卢举人又怎么了?人品学识无可挑剔。
不就是嫁妆要得高吗?老爷,您拿不出,我来拿。
从我的嫁妆里拿!
只要,大姑娘好,别说两、三千两,就是两、三万两,我手里没有,我也回娘家问兄嫂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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