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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未想,一饮而尽,因为我别无选择。
你能想象一群妖物因你的葵水而集体留着哈喇子上门抢你的场面么?虽很滑稽,却关乎着我的生命。
这悠悠浮生,纵然众相万面,但只要是人,便皆有一种共通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这种贪婪如同心魔,肆意疯狂掠长,会茁壮到难以抑制,反被吞噬的地步。
我对宝宝的渴求也如是,尤其是随着年岁的长大,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拥有小孩的时候,心里便愈发的难受。
当初陈素颜说我可以嫁个贩夫走卒,柴夫炭工,只要待我好,亦可以共渡白头,可这人间男子,哪个不将子嗣传承放于首要。
可笑我还一直痴痴做着白头偕老的夫妻梦,做着风花雪月的良人梦,我当真荒唐到了极致。
如今连我那“未婚夫”
都不肯入梦了。
我静坐了许久,蜡烛在我的挑弄下燃得极快,蜡油蜿蜒滴下,滋滋作响。
不知何时,耳边开始徘徊起一串清婉灵动的音律,透过纱窗飘了进来,并非笛音,也非箫音,曲音悠扬轻快,如莺歌燕啼,调子听着耳熟,曲名到了喉间却喊不出来。
我拉开房门,寻着音律爬上了屋顶,杨修夷半坐着,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弓起,头顶万里星空,背靠飞檐翘角,手里捏着两边绿叶,凑在唇边。
夜晚的风将他乌黑的长发吹得乱舞,映衬得他一张白脸如玉般光洁。
他放下手里的叶片,静静的看着我。
他身后是灯火煌煌的宣城夜景,像只巨大的聚宝盆,满是珍珠奇宝,一片光辉熠熠。
那些喧哗吵闹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和我们隔着天地。
气氛很安静,我在他旁边坐下:“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了。”
“等你吃饭。”
说完他垂眸望了一眼,一个托盘自院中石桌上飞来,上面有两碗饭和几盘小菜。
我将托盘放在腿上,举起筷子:“怎么不在饭厅用?”
“他们太吵了。”
我点点头,深感认同。
他端起碗,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吃的极为优雅,跟师公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我的吃相跟我师父几乎相差无几,我们是典型的狼吞虎咽,饕餮出笼。
师父说吃相难看不要紧,但要注意两点:一嘴里有饭时不要讲话,二吃东西不要发出声音。
只要时刻铭记这两点,在外面就不会被人讨厌。
杨修夷把他的碗递到我面前:“给我夹菜。”
我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脑子撞树上了?”
“快点。”
我顿了顿,夹起一片腊肉放到他碗里。
“以后不准给别人夹菜。”
我横了他一眼:“你这尊师叔管的也太宽了。”
他的碗又递了过来:“还要。”
我忍不住了:“你跟卫真呆一起,呆傻了是不是?”
“快点。”
我没好气的夹了一个大肉丸给他。
“初九。”
“干什么?”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说道:“以后我们不作对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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