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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生得孱弱瘦小,如此一撞竟如蚍蜉撼树,全无半分影响,不过在风启洛那洁净袍角留下些许血污罢了。
风启洛脸色略略一沉,风雷已将那少年后衣领提起,往一旁拽开。
那满地伤患稍有清醒者,望过来的目光亦是忌惮畏惧。
风雷见那少年面颊紧绷,显是咬牙切齿得狠了,却只是沉声相询:“为何如此冲撞恩人?”
那少年先前满腔愤怒,故而不曾顾及其他。
如今被风雷质问,顿时笼罩在他霸道森寒的剑意之中,不由膝盖一软,便跪在黄沙地上,竟是止不住颤抖。
他又不愿再仇人面前下跪,一再挣扎,却反倒跌倒地上,血污又混合了沙尘,一身破旧褐衣更是狼藉不堪。
一张本应年少风华的脸上亦是涕泗纵横,叫人不忍直视。
风启洛见少年那幅模样,宛若幼年小兔遭遇吞噬了自家父母的毒蛇一般,又是畏惧,又是愤怒,却全无一丝办法,好生可怜。
先前被冒犯的一丝不快便烟消云散,又听那少年牙关战战,细嫩嗓音里却饱含怨愤,戚声道:“那、那妖道……毁我家乡,害死我哥哥,如今为何又来救我、我们……”
这话却让风雷、风启洛二人俱都沉下脸色来。
那毁琉相,夺元神之人自然并非风启洛,如今这少年言之凿凿,若非看错,便当真是有人冒充。
他二人对视一眼,风雷道:“救人要紧。”
已将正一剑倒j□j黄沙之中,顿时剑域张开成玄青色圆罩,将那上百伤患尽护在其中,将那阴邪之气阻挡在剑域外,而后剑指一并,青金剑光有若飞蝗一般往剑域内四处飒飒飞去,又将残余的邪气尽数剿灭干净。
风启洛笑道:“你倒是好心。”
却也并不犹豫,同先前那般如法炮制,取出数百丹药,凝灵力、化灵丹,在那百丈方圆的剑域之中结出团团青雾,凝聚成云,竟是淅淅沥沥下了一场春雨。
富含药香的清新雨水落在那百人身上,又自外而内,将吞噬生机、腐蚀皮肉的阴邪之气尽数清除了。
琉相国民生活艰苦,故而修为虽低,体质却极其强健。
邪气一消,便泰半清醒了,纵使尚有其它伤势在身,若要痊愈,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只是这百余人得了救助,却并无半分喜悦,反倒是一股惶恐之意有若瘟疫般弥漫开。
无论青壮老弱,望向风启洛时,眼中尽是畏惧与忌惮。
更有血气方刚,二十出头的青年,就如方才那少年一般,不顾伤痛起身,竟是握住那连品级也算不上的灵剑,蹒跚迈步,一脸悲愤,只道要为亲人报仇。
风启洛亦被这些人是非不明,恩怨不分激起了怒火,手指一动,便欲施展法术,却被风雷按住肩头。
风雷只轻轻一指,锐金剑光便自那青年头顶呼啸而过,但是那剑光带起的强烈劲风便将那青年身躯掀动,他便踉跄几步,往后跌坐在人群之中。
便有一名女子不顾自己后背尽是烧伤,奋力扑倒在青年身前。
那少年亦是连滚带爬,一起挡在青年身前,个个如临大敌一般看向风启洛二人。
这群琉相遗民,长者耄耋,幼者尚在襁褓。
修为高者不足凝脉五层,修为低者不过练气。
纵使再多个十倍,亦难敌他二人联手。
弱如蝼蚁,当真是……不值得动气。
风雷先前不过示威,而后便问道:“尔等如何识得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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