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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茂没有交代过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姜夏以为他只是声色犬马的小开,当得知他是禾远集团的少东,现担任副执行官的时候,她倒不是被吓到,是觉得可怕,他们之间差距的可怕。
集团的财务部门属于宋茂的监管范围,所以给她安排了一个最无事可干的职位。
是真真正正的无事可干,上班的第一天姜夏就知道身边的同事,一个个不是已婚,就是连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没接触过这行业,很多的业内术语她都不懂,插不进嘴帮不上忙,但是无所谓,他们的工作效率奇高,根本不需要多她这么一个角色。
不过,他们对姜夏的态度极好,好到估计她搬张床来躺在办公室里,可能还会问她要不要加床被子?
跨越不了与同事的代沟,自然谈不上共同话题,不然就是拐弯抹角的向她打听宋茂的事,她不傻,每次给出的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久而久之,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身处这样的环境下,姜夏结识了销售部的实习生杨沁,一个刚刚从象牙塔走出来的女孩,心思单纯。
因为渐渐的熟稔,某天在午休时间,她就向姜夏倾吐自己的烦恼,与她同期的实习生全部出自名校,就她是二本毕业,面试走的狗屎运,深入集团才发现没有背景,是多么可怕的事,她只能比他们更努力的表现出头才能留下来,所以她的压力很大。
对于姜夏而言,没有学历是她的痛处。
她曾经自信的认为自己能考上心仪的大学,说不定还有机会争取出国镀金,结果却是与她构想的未来背道而驰,因为出生前不能选择父母,所以无法摆脱命运。
那场决定人生走向的考试结束后,大家紧张的估分,只有她推着自行车默默的走开,在没人经过的路上,忍不住嚎啕大哭。
毕业之后,姜夏与高中的同学统统不再联系,因为她觉得在他们面前,当初她自持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或许是艰难的生活,不知不觉揉捏了她身上的棱角,再回想起这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早已释然,唯留遗憾。
所以这天的午间,姜夏握着一杯脱脂拿铁暖手,对她说道,“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吧。”
杨沁捏着叉子,戳着自己的凯撒沙拉说道,“就那样,每天不是盼着群里通知明天的课上不了了,就是盼着放假,幸福感最强的时候是食堂阿姨多给我菜,还有取快递!
记得有次跟我舍友一起逃课去音乐节……”
下班姜夏先了趟回家,不是回五年内别指望拆迁的「危楼」,而是前年落成的小区住宅,附近有地铁站交通方便,两室一厅简装修家电齐全。
楚薇压腿坐在沙发里,吃着橙子看电视,姜夏进门脱下外套挂在玄关,跟着走进厨房,把从小区外面店铺买来的半只盐水鸭装进盘里,开火热锅,做了糖醋排骨,拌了盘青菜,热了中午剩的汤。
做完这些,姜夏摘下围裙,说了声晚上不在家吃饭,就拎起包出门去了。
从她进门做饭到关门离开,楚薇就当她不存在似的,没把视线分给她,其实早就细算着,眼前这么舒适的生活,姜山坐牢之前都没有享受过,姜夏对此的说法是,朋友给她介绍了待遇优厚的工作,有了工作保证,放债的公司愿意让她按期还款,上班不方便就干脆搬了家。
楚薇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放高利贷的心肠这么好?这样的房月租要多少钱?再看看姜夏,以前是素面朝天,现在是轻抹脂粉,穿的用的上了多少个档次,如此铺张,说成是工作需要,她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这完全不是姜夏的性格。
尤其是,隔三差五的就在外头过夜,然后用加班来搪塞她。
直觉告诉她,围绕着姜夏的这些改变,一定跟那天晚上送她回来的男人逃不掉干系。
于是,吃罢饭,楚薇瞧着时间差不多,提着一袋垃圾下了楼,也不准备扔,就在楼道里猫着。
已经入冬,晚风萧索,多少灌进楼道,她裹紧了大衣,时刻关注着外头的动静。
时间过去很久,终于,一辆跑车的车灯照亮夜色,开进她的视线,停在了那儿。
楚薇整理了下头发,重重地咳了声,楼道里的灯应声而亮,才拎着垃圾袋,装模作样的走出去。
时机正好,姜夏从车里下来,就先看见迎面走来的女人,随即愣住。
楚薇扔完垃圾瞥见了她,神情惊讶,然后走了过去,“才回来呀。”
这时,她身后的车降下了窗。
“你愣着干嘛,不给妈介绍介绍。”
姜夏回过神来,弯下腰对车里的男人说着,“快回去吧,不是说有事儿吗?”
听她这么说,宋茂稍稍扬眉,踩下油门离开。
楚薇对她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举动颇为不满,车一走,就跟撒泼似的对她大吼大叫,又是责骂又是哭腔哭调的,姜夏全当听不见般,径自走进楼道里按下电梯,这样的态度更是让楚薇愤恨不已,握起拳头差点就捶打过去,霎时想到以后还指着她生活,也就收敛了。
不过借此,知道她确实有金主养着,楚薇内心讽笑她以前在那儿装什么清高,同时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几天后,下午的三点半。
姜夏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秘书抬头见是她,也懒得通报多此一举,向她微笑一下就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办公室很大,入眼即是简约而干练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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