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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坐一角,都靠着墙呼呼的喘气,周围看好戏的慢慢散了,劝架的看两人没了战斗力也骂骂咧咧的走了,袁植拿手背擦了下渗血的嘴角,将再次破裂的脸盆扔进垃圾桶,起身重新往外走。
顾威跟着站起身,叫住他,“袁植,你要对舒云公平点,她没什么错。”
现在时间还早,外面绿化带里有穿着病服的患者在锻炼身体,日光初升,又是新的一天。
袁植没吭声,脚步稍作停顿后继续往外走,是的,袁舒云没错,可是何笙又哪里错了?
两个少年动手的时间里严柏来到了何笙的病房,手上拎着一份热气腾腾的蔬菜粥,之前也有来过几次,但碍于袁植不善的态度,没说上什么话,也没呆多少时间。
“严大哥!”
何笙笑着叫了声。
“今天还好吗?”
严柏把粥放到柜台上,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
“挺好的,张医生说再过一星期我就能出院了。”
何笙今天的气色还可以,没像之前看过去那么病态的白,只是相比以前的红润还有着很大距离。
换肾事件严柏特意找袁崇阳谈过,那个身处高位的男人是这样说的:“我是个商人,一切以自身利益为准点,虽然这事有违道德,但是我供养了她这么多年难道不该收点成果吗?”
何笙还是未成年,那份手术同意书是袁崇阳用监护人身份私自签下的,所以外人都不知情,会隐瞒的这么严实多少也是因着道德底线的束缚,只是力度着实不够大。
严柏对何笙的遭遇抱着十足的同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同时也有份说不清的内疚,手术前信誓旦旦的言辞现在想来显得格外虚伪。
他把粥拿出来递给何笙,看着小孩笑眯眯的一口一口抿着吃,好半晌才道:“怪不怪严大哥?把你的身体弄成这样。”
何笙舀粥的手一顿,略显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摇头道:“不是你的问题啊!”
“那恨不恨另外的那些人?”
何笙这下是真的没胃口了,盯着塑料碗里掺着绿色的白粥,片刻后诚实道:“其实还是挺生气的,之前还一直暗自害怕少了一样东西自己会不会死掉,后来袁植一直查资料给我看,才没那么怕了。”
至于袁植这一行为,安慰她的同时也是在宽慰他自己。
何笙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严柏一眼,似乎这些话挺丢人,紧接着又开了口:“不过一个肾能让袁舒云活着的话,提前和我说让我自己做做思想准备也是会同意的,可是现在觉得好可惜!”
严柏认真听着,这时挑了下眉,“可惜什么?”
何笙抿了抿嘴,表情显得很犹豫。
“说吧,没事,不管什么话严大哥都不骂你!”
严柏笑着鼓励道。
何笙又犹豫了会才道:“应该和袁植的父亲提要求,现在却没机会了。”
“你想提什么要求?”
“让他对袁植好一点,碰面的时候能像个普通父亲一样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
她低了头,“袁植很需要他这样的询问,虽然表面总是无所谓的样子。”
依据之前的案例严柏料想她的要求会和袁植有关,所以也不感到惊讶,只是很感慨,想想刚来时袁植的反应,再对比现在是怎样的天差地别?
他点了点头,“这个要求你不提以后或许也会实现。”
何笙眼睛一亮,“为什么?”
“秘密!”
袁家就两个孩子,袁崇阳疼爱袁舒云是真的,包括以后的财产继承一直考虑的都是这个宝贝女儿,但这次经历过后就很难讲了,袁家那么庞大一个企业不可能放在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肩上,袁舒云的变数太多,就算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她生命薄弱的事实,说不准明天就见不到太阳了,所以只剩下袁植,他的出身再不清白也总归是袁家人,比起没有血缘的外人,袁崇阳更愿意选择袁植来承担这份他退位后所需扛起的责任。
但这些原由他并不想让何笙知道,社会现实的会让这孩子更加绝望。
严柏抬腕看了眼时间,起身,“我先走了,好好休息,过几天再来看你。”
何笙点头,“严大哥再见。”
“再见!”
严柏转身走出去,顺手给她关上门,走廊里来往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患者家属,带着洗浴用品神色匆匆。
他看向一边不知站了多久的袁植,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一圈,尾音一挑,“打架了?”
“你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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