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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门处传来金属撞击玻璃的声音,一大串钥匙落在玻璃台面上,我没有数过那串钥匙上有多少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整体重量大约有半斤。
那是老木的钥匙,我曾想问他“这些钥匙真的都是必须的吗?”
但是想想他的答案可能让我失望,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卧室的门我没有关,老木进来时直接开灯,灯光刺眼,我抬起手臂遮挡住了眼睛。
眯着眼我看到老木怔愣了一秒钟,然后转身开始清理运动包里的东西。
他每次健身回来就会将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把下次要穿的衣服放进包里。
老木做完这些便一头扎进笔记本电脑,我知道今晚如果我不开口说话他必定也不会对我多放一个屁。
心头乌云密布,我仿佛看到黑夜中的一场暴雨,我在雨中躺倒在地。
灯光依然刺目,老木比灯光更扎我的眼。
我从被子里坐起默默看着老木,他的眼睛牢牢盯着电脑屏幕好像害怕错过了屏幕上的一点一滴。
我知道他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在回避,他太特么喜欢回避了,只要躲起来不说话就可以不面对我们之间的问题。
“离婚吧,我们离婚吧!
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们的关系还不如普通的路人!
路人至少还会关心地问问我这个生病的人需不需要帮助。”
我在心里呐喊咆哮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我可能病了,”
这是我说出口的话,不得不说我还对他抱有希望,看到他扭头看我,我接着说:“我今天在单位晕倒了,他们把我送到了中心医院。”
我停顿下来,希望在他的脸上捕捉到关切或者感兴趣的神情,然而并没有,他的眼睛似乎看着某个虚空出了神,我只能卑微地继续说:“医生让我住院,但是我没同意。”
这句话似乎引起了老木的注意,他的目光突然扫视了一下我然后继续遁入那个虚空,他终于开口了:“住就住呗,为什么不住?”
他的语气冷冰冰,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一团冷气梗在胸口,噎得我嗓子干哑,“如果我在那里住院你去照顾我吗?方便吗?”
我想用语言提示老木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和义务,但一想到他冷漠疏离的态度就心如刀割。
老木的灵魂仿佛被那个虚空吸了进去,半天没有说话。
我期待老木能主动提出让我在他工作的地方检查身体或者住院,但是他没有说出我想听的话,准确地说他并没有再说一句话,没有关心我的病情,没有后续的安排,什么都没有,仿佛我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
视线从卧室的天花板转向老木,他已经开始进入游戏,手指按动鼠标发出清脆的“喀拉喀拉”
声,这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是的,尽管房间里有两个大活人,我还是觉得空荡荡的,鼠标的声音是唯一说话的活物,它在说:“我的主人鄙视你的存在,他根本懒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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