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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许凛像是没听见这话似的,依旧迈着步子离开,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异常,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回国又突然带走自己未婚妻的弟弟毫不在意。
他那双瑞凤眼和陈许冽如出一辙,但一个不苟言笑,一个热烈阳光。
这个世界上,要说最了解陈许冽的人,必然是他这个血缘上的亲哥哥。
儿时怯弱安静的影子,成了如今这副开朗恣意的模样,他更相信是一种伪装,毕竟三年前的事依旧历历在目。
—
公交车上的最后一排,车窗被打开,轻柔的微风吹了进来,清晨的空气清新怡然,像跳脱了时间轨道,独自存在的节点。
“小的时候,我最开心就是和你一起坐公交了。”
陈许冽侧着头看她,视线专注而热烈,“因为每次这种时候都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像我们属于彼此一样。”
温尔没有接话,她很多时候都是安静的、从容的,陈许冽却好似永远不会被这种冷淡打击到,他回忆起过往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愉悦。
他们几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要算最早认识的,大概只有她和陈许凛、陈许冽三个人。
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就是自她开始记事起,就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陈许凛漠然冷静,从小就自律又聪明,什么事都能完成得很好,在同龄人之中是毫无疑问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说是天生的继承人。
陈许冽怯弱安静,一开始总是喜欢默默地跟在她和陈许凛这个哥哥身后,亦步亦趋,步步紧跟。
他是陈家的少爷,没有人会苛待他,但任何时候,只要有对比就会有落差,在优异得仿佛天之骄子的陈许凛面前,他像一个沉默的背景板。
或许没有人发现,他其实很爱笑,有很多奇妙又有趣的想法,也并不是陈许凛的影子。
“陈许冽,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温尔视线下移,他正习以为常地牵着她的手腕,动作自然。
陈许冽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认可,“显而易见。”
温尔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没听进去,“所以,坐车的时候不用牵手了。”
陈许冽听了这话,却只是歪着头看她,语气十分坦然地道,“不是小朋友就不能牵你的手了吗?我哥倒是和你是未婚夫妻,可他却从不牵你的手,我为什么不能替他牵呢?”
如果是从前的陈许冽,是不会说出这两句话的。
“你真的变了很多。”
从前的陈许冽,不会跟陈许凛抢任何东西,他只会安静地、顺从地站在角落里,仿佛这就是他该做的事。
陈许冽此刻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漆黑的双眸深邃至极,一头银灰色短发衬得他张扬又散漫,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清俊少年。
他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有似无地感叹道,“可我的温尔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变的事,就像三年前我被送出国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你会不来见我最后一面。”
温尔垂眸,这件事是真的,并且没有误会,她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周围的行人全都急匆匆地赶着回家。
陈许冽是被强制送出国的,据说一开始他固执地要等她来,根本不愿意走,甚至还逃了出来找她。
但是很可惜,他并没有找到人,最后直接被保镖压着上了飞机。
三年,渺无音讯的三年,除了宴会上那通电话,他们没再联系过。
等到再见面的时候,他却仍旧一副毫无芥蒂的模样,甚至比从前更加开朗阳光,直接且坦荡地说出自己的一切想法。
“对不起,我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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