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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9道题目毫无障碍,而到第十题时,她的笔停下。
9个赛跑团队,每个团队有3名赛跑运动员,每一团队以数字1-9编号,并以9种颜□□分。
但在终点线上,他们所处位置和图形结构发生如下变化……
求问终点时运动员组成的图形结构。
这道题粗看是逻辑推理问题,但又涉及序列,所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这是决胜题。
她非常清楚这点。
看了一会儿,她依稀在大学准备智力竞赛题库时看到过答案,但现在完全回忆不起来,说没有几秒钟懊恼也是假的。
但这时候回忆答案毫无用处,之前能依靠成人的经验优势,可面对这道实打实考验能力及智力的试题,任何前期优势都不复存在,她和所有学生都在同一起跑线上,除了竭尽全力解答,没有任何捷径。
林朝夕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题目中,再次拿起笔。
回忆老林曾多次强调的思路问题,她一步步在纸写出想法,然后开始尝试。
一种探索不行再换另一种,整张稿纸写满,她开始在试卷后打草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完全沉浸其中,甚至连老师提醒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的声音也没有听见。
但碰壁、碰壁、还是碰壁,像横亘山谷的,她杠去最后一个解题方向,发现似乎除了暴力破解外,她找不到任何正确思路。
还有10分钟考试就将结束。
但走这条路,10分钟内她可能只尝试很小的方案,她需要一点耐心,以及运气。
——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没什么大不了。
林朝夕深深吸了口气,没由来想起这句话,开始动笔。
——
走出考场时,林朝夕还有种不确定的恍惚感觉。
灼热暑气扑面而来,骄阳灿烂,树叶缝隙间尽是钻石般刺眼的阳光。
四周是学生这样那样的声音,他们在说什么林朝夕并不能听很清晰,但觉得那很像愉快或者不快的乐曲,说不清调性,但总之非常清澈。
她看了看手掌缘黑糊糊的铅笔印,还没从最后一道试题中走出来,跨下台阶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裴之正把鸭舌帽戴上,边看着她。
林朝夕赶忙问:“最后一题的答案?”
“只有唯一正确解。”
裴之说。
林朝夕想了想,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他们两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不光是她,每位走出考场的学生都有类似的恍惚感。
好多天来的高压学习生活,拼尽全力不想被淘汰的心情,在考完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明明在他们未开人生中还会有那么多考试,但这次又仿佛很不一样。
好像从没这么努力过,也从没这么不想输过。
不知不觉,他们12个人相互拍肩打招呼,重新聚到一起。
老林双手插袋,站在远处树林外,他靠着一颗有风铃般花朵的树,密匝而厚实的白色鲜花一串串缀下,让人看不起他的神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太阳光实在耀眼,视线里是但林朝夕知道,那就是她的父亲。
她跳起来,冲他挥挥手。
老林却没有举起手,只是远远看着她。
像无所事事,也像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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