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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漪唇角微勾,露出自嘲的笑。
程太尉说的话,程夫人可从来没有质疑的余地。
她这次是真的错了。
父亲说得对,她真是蠢。
被嫉妒蒙蔽了心,一心想着江三郎那对她与定王婚事的评价。
江三郎瞧不起她,她也心灰意冷……然那时候的心灰意冷,和现在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呢?
江三郎从来就没看起过她。
她最喜欢的人瞧不起她,让她心里痛恨无比。
程家没有人情味,要放弃她。
这才是对她最重的打击。
程漪定下神,望着地上自己吐下的那口血看着。
她想来想去,讽刺地发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帮她的,也许是她瞧不上的定王。
她总是觉得定王性格软弱无能,若不是仗着陛下宠爱,怎么可能与太子分庭相争。
父亲让她笼络定王,她一直不满。
但是性格温和的人有温和的好处……起码在程漪众叛亲离的时候,不会落井下石。
她当日敢行险招,不也是觉得即使事发,定王也不会拿她怎样呢?
顶多是婚事没了。
而她本心,又不甘心,又不想嫁……
次日,程五娘便带着侍女婉丝出了府。
昔日她进出时,仆从们哪个不陪着笑脸。
今日出门,管事却推三阻四,随便派个小厮来应付来。
又说马车被人征用,不能给她。
婉丝被气得脸煞白,偏对方还笑眯眯的作无辜样。
程漪望着他们,淡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今日脚踩泥沼,何曾没有再登封顶之时。
这般捧高踩低,竟不怕我日后清算吗?”
对方愣一下后,这才收了一脸轻慢的态度,去安排马车。
行程却依然不顺。
途中过一道巷,与一辆马车堵在了路中。
婉丝心里不顺,气恼地下去调解。
程漪坐在车中,听婉丝的声音从高到低,从骄傲到温顺,“你们怎么驾的马车,这般不讲规矩……啊,郎君请。”
上了马车后,婉丝脸色古怪地与程漪说,“……竟是江三郎。”
程漪:“……!”
她猛地掀开车帘往外看,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与己方马车一丈之远外的那辆马车缓缓先行,自始至终,车帘都没有掀开。
车窗紧闭,她知道车中坐着她心心念念放不下的那个郎君,那郎君却根本不看她。
怕是更轻蔑她了。
程漪深吸口气,颤着手把帘子放下,故作无意地问偷偷觑她神情的侍女,“……他怎么在这里?没说去哪里吗?”
“没说去哪里,但看方向,倒是蛮族人落居的那边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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