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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有月光从上方小窗照进来,照在靠墙少年的身上。
程太尉派出的死士想要杀他,却仍不敢轻举妄动,又是用毒烟,又是言语试探的。
他们知道了李信杀了丘林脱里,又重伤了程三郎。
别人觉得李信是巧合,死士们却不敢小瞧李信。
即使用了毒烟,也仍然要用舞阳翁主来试探。
李信坐在光与影中,当听到“舞阳翁主”
四个字时,他的心明显重重一抖。
那原本冰冷的血液忽然活跃了起来,激动地在他体内乱窜,烧得他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控制不住地眼珠骤颤,控制不住地睫毛发抖。
他几乎想要立刻睁开眼,看没有良心的闻蝉会带给自己什么。
然而睁眼前一瞬,李信忽然冷静下来:不,不会是知知。
知知纵有心送他东西,她家人都是知道此事轻重的。
李信都咬定兄妹关系了,曲周侯又怎么可能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让闻蝉与他有交集呢?小娘子不可能送他东西,也不可能来看他。
李信依然闭着目,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他要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又是沉默了很久,他听到牢外两人中的一人喃喃自语的声音:“莫非晚上菜里的毒他吃了?不是说几乎没动吗?”
另一人说:“就是吃了少量,刚才那烟,估计也弄晕他了。
你是否太小心,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看得太重太了不起了?”
两人说着话,李信耳尖微动,听到了牢门锁链开合的声音。
他继续屏息憋气,那两个扮成仆人的死士已经走向了墙头的少年,他们低头俯视研究这个一身伤的小郎君。
一人在旁围观,另一个人蹲下来,伸手去捏少年的咽喉。
以最简单的方式杀了李信,再嫁祸给舞阳翁主。
把这件案子搅得更加复杂,这都是程太尉的主意。
然男人去扣少年咽喉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抬起来,抓住了他的手。
眨眼的时间,男人狠心向前,闭眼少年抓着他的手腕往前方折去。
两人过了两招的时间,李信才来得及睁开眼。
他与对招的男人同时一跃而起,两人贴着面,男人看到少年睁眼后,那沉沉的眸子。
另一男人作为死士,在李信暴起的第一时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加入了战局。
李信顿时与两人斗一处,他纵步如飞,狭小的牢房空间,这三人打起来,风声赫赫,尘土飞扬。
两个死士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铁链碰撞的声音,看到李信往前扑跃,向着牢门的方向。
这是要越狱?!
两人大惊,忙追逐上前,招式更加狠厉,招招打向李信的死穴。
一牢之门已经无法阻拦三人,李信借着他们之前开了的牢门先出,在幽黑深长的通道中反身接了一掌。
他对掌中,头不可避免地晕了一下,脸色难看,竟被打得一下子摔到了硬石墙壁上。
墙上的灯烛摇晃,跟少年一起摔了下去,砸了李信一头一脸。
追过来的死士脚步微顿,看到李信扶墙站起来,擦把嘴角的血。
少年额头也被撞得是血,他擦血的手背上也是血。
但是除了额头那里的血,其他地方的伤,跟两个死士并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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