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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的东西果然是齐备的,韩遂父子久驻雁门关,于关外风土人情格外熟悉,吃烤肉的法子和器具也比旁人要好用得多,待谢璇等人过去的时候,韩玠早已带着唐灵钧和谢澹两个人开动了。
谢澹到了唐灵钧和韩玠跟前的时候总是格外顽皮,抢着拿了肉烤,可他毕竟乖巧了十来年,谢府又甚少做这样的事情,如今做起来有些不得要领,唐灵钧便极有耐心的教他。
韩玠则是握刀在旁割肉,每一块肉都是极匀称的大小,细签儿穿过去,每一串几乎一模一样。
唐婉容在旁看了半天,啧啧叹道:“大表哥看着那么严肃的人,没想到也会做这个,难得的是做起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今儿是我的生辰,他自然该多出些力了。”
韩采衣做个鬼脸,被烤熟的香气诱惑,过去先拿了一串儿来尝。
韩玠则是转身朝谢璇招了招手,取了几个肉串给她,还支使起人来,“拿过去吧。”
今儿烤串是为有趣,一概家丁丫鬟皆不用,所有事都是自己来,谢璇不能甩手吃饭,便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拿过去,瞧着那边还有些,还十分自觉的搬运。
如此一来,烤肉的分工基本都是定了——韩玠切肉做串儿,谢璇来搬运,唐婉容和谢珮撒完调料自后,就由唐灵钧带着谢澹和韩采衣慢慢烤。
深冬腊月的天气已然十分寒冷,裹了大氅往那风里站上片刻都能冻僵了鼻子,这几个忙着又玩又吃,哪怕寒风凛冽,也都是出了层薄汗。
韩玠和唐灵均都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早已将披风扔到了旁边,谢澹和韩采衣在火堆边烤了半天也是满头出汗,将大氅给扔了。
谢璇、唐婉容和谢珮毕竟是闺中娇弱,不敢这般闹,出了汗时也只离火堆远些,不敢脱了大氅。
谢璇再一次去取肉串的时候,韩玠因为先前贪吃没干活,落了好大一截,正出手如电的切肉。
谢璇因念着是韩采衣的生辰,刻意不去想前世的不愉快,玩闹了这半天后高兴起来,这会儿便露出少女情态,站在他身后不停督促,“快点呀快点呀,大家都等着的。”
一面又嫌韩玠太慢,自己取了竹签子,将那切好的生肉往上串。
奈何她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瞧着韩玠做起来行云流水,自己却是怎么都捏不住,于是将肉压在砧板上,直直的往下戳,动作笨拙而可爱。
不过一个整齐的串儿做出来也是件极有趣味的事情,于是越俎代庖,玩得不亦乐乎。
韩玠的肉早已切完,瞧见她这样高兴,也有些出神,手里穿肉的动作未停,目光却是落在谢璇脸上舍不得挪开。
瞧见谢璇动作歪了的时候,还帮着过来扶一扶,宽大问候的手掌裹住细腻纤秀的小手,温软入心。
谢璇的动作一顿,侧过头去,就见韩玠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一只手自后面绕过来扶着她,挺拔高大的身躯几乎将谢璇裹在其中——从后面看,那边跟拥在怀里教习字的姿势差不多。
冬日明明寒风凛冽,他的身体却像是个小火炉似的,浑身似乎散有暖意,就连掌心都微微发烫。
谢璇有些不自在,咬了咬唇道:“既然都切完了,你自己来串吧。”
于是缩回手站在旁边。
韩玠倒没觉得失落,丢下肉串子不管,握刀的手是干净的,遂揪着袖子在她额上蹭了蹭,擦净汗珠。
那动作自然又亲昵,谢璇也没躲避,仿佛两人熟悉至极、彼此不分。
正自贪吃美味的众人并未注意这边的情形,只有唐灵钧急着等肉,抬头时恰恰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转瞬便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继续找谢澹玩。
待得一顿烤肉吃完,众人各自尽兴,丢下杯盘狼藉另寻高乐去了。
韩玠带着唐灵钧和谢澹去剑房玩儿,韩采衣则和谢璇、谢珮及唐婉容几个人回了暖阁,还没进去时就听里面韩夫人在跟隋氏说话,韩采衣最先反应过来,立马停住脚步,贼兮兮的一笑道:“听听她们说什么吧!”
几个小姑娘客随主便,也都停在了窗下。
听了片刻,原来是韩夫人和隋氏闲话家常,正在说韩采衣的婚事。
韩采衣性情跳脱活泼,韩夫人受了多年夫妻母子分居之苦,便有意为她寻个读书人家,先前挑了几个都不中意,如今看上个十六岁的少年,只是了解不够深,因谢家跟文人来往得多,便从隋氏那里旁敲侧击的打探。
隋氏也有意交好,言无不尽,俩人说了半天,话题又渐渐转到了谢珮的婚事上。
这头韩采衣听罢墙角,竟是勾唇笑了笑。
谢璇瞧见这表情便是打趣,“怎么,挺满意?”
韩采衣没有说话,只是嘿嘿笑了笑,倒是让谢璇有些诧异——她还以为韩采衣那样喜欢找唐灵钧玩,是略微有意呢。
旁边唐婉容和谢珮都是乖姑娘,听了会儿后就窃笑着坐在了廊下的护栏上,瞧着院里两只白鹤有趣,便静坐赏玩。
韩采衣晓得她们不愿胡闹,便道:“外头寒冷,要不先去屋里坐坐?我带着璇璇再去瞧个有趣的,嘿嘿。”
那两位正有此意,便先进屋,韩采衣便拉着谢璇出了院子,“走,待你去哥哥的书房瞧瞧!”
谢璇力弱,被她拉着走了两步,一头雾水——韩玠的书房有什么好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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