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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方便?”
谭因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娘个稀罕他就没鸟?”
这小子兴奋地抬起头来,眼睛亮,嘴唇也红,看见杨世荣依旧一身戎装,还没有解开扣子,便生气地倒在床上,扯过枕头盖上半张脸。
扔出一句话:“白得一个好床。”
过了一会儿,他翻过身,右手撑脑袋,左手在床上弹着:“隔壁有人,哼,隔壁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皱皱鼻子,好看的红嘴唇也变形,上面长着一层浓浓的汗毛。
“跟我们一样的东西——我是说,一路。”
“你怎么知道?”
杨世荣对谭因极为恼火,绝对不该让这个小东西到这地方来。
给任何老板做事,他也把公私分开。
当时电话中竟答应谭因来的要求,是因为谭因太激动,所以他轻易忘记了环境。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多年来的兵戎生涯,他明白这种忘乎所以,常使人判断过快,而酿成灾难。
“我当然知道,”
谭因说。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他想日我!”
谭因手捶了一下床档头,眼神似乎有点飘。
“你,你!”
杨世荣跳了起来。
这谭因说话一向不顾忌字眼,什么话都可以直截了当地出口,哪怕粗话在他嘴里听来就不一样,不像他那些丘八朋友,全是战壕里的话头。
当初是这小痞子找到他,而不是他找到这小痞子。
是谭因做了他的老师,让他明白许多次为什么死里逃生后,他也没想到在乡下安个窝。
他一向对此种信号非常迟钝,不甚了了,至今还是比这家伙迟钝得多。
他知道这个道儿上的人,不能做正式夫妻,就谈不上贞洁和义务,虽然相互信誓旦旦,非对方莫属,一生生死相随。
不过这位小无赖,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也太过分了。
看见他皱眉,谭因依然原样朝着他诱惑地微笑,活脱一个老手。
不过他的反应也不对劲。
就这么一眨眼工夫,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谭因被贺家麟压在身下的情形,他感到血在往头脑里冲,一阵晕眩,他扶住椅子背,弄不明白自己晕眩的原因是什么。
“你怎么啦?”
谭因注意到他的表情,收起微笑。
“没事。”
杨世荣说完就想,我要把这小子杀了,贱种,见色忘义,竟敢当面背叛我。
大丈夫一腔热血,可杀不可辱,可舍命不可失尊严。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去取柜子里锁着的手提机枪,用那枪比身上的手枪爽快。
之所以放一把手提机枪在那儿,是他以防万一。
不管是外面过廊,还是里面通往贺家麟的房门和浴室的门,他都小心地锁上,但他还是格外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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