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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道。
“徐老害我!”
高拱长叹一声,“万万没有料到,徐老如此歹毒!”
“玄翁,都已过去,珍摄为务!”
张居正劝道。
高拱沉默良久,又问:“听说老俺还活着?北边这几年还安静吧?”
张居正突然一脸怒气:“玄翁,去年秋,礼科给事中彭应时、工科都给事中刘铉,交章论劾兵部尚书王崇古,对当年封贡互市一事至今不依不饶!”
他感叹一声,“回头想想,当年不是玄翁,这件事办不成!”
他突然又如释重负般,“老俺连年款贡弥恭,边圉宁谧。
可惜的是,把汉那吉坠马而亡。”
“要笼络忠顺夫人,老俺死了,和平不能死!”
高拱嘱咐说。
张居正不语。
他不愿听高拱对国政指手画脚的话,默然良久,一笑道:“玄翁,赵内江去春捐馆了。”
“喔?我算算,”
高拱掰着指头,口中喃喃,“赵内江年过古稀,算是高寿了。”
“嗯,除了赵内江,致仕阁臣都还在世。”
张居正道。
高拱又掰着指头在掐算,嘴里念叨着:“徐老七十六了;李兴化、陈南充、郭安阳都六十八了;殷历下小些,快六十了。
我也六十七了,都是快死的人了。”
他突然仰脸盯着张居正,问,“叔大,我隐隐约约听说,《嘉靖遗诏》是徐老召你密草的,不会吧?”
张居正楞了一下:“呵呵,玄翁相信吗?必是存翁门客见玄翁对《嘉靖遗诏》耿耿于怀,故意散播的,意在离间。”
高拱点头道:“我说嘞,我那么抨击《嘉靖遗诏》,你从未出一语;给我写的六十寿序里,你还提及此事,以我的做法为然。
叔大再深沉,也不至于藏得如此之深吧?”
“玄翁知我。”
张居正笑道。
他不想谈及关涉过往恩怨纠葛的话题,掀了掀已然花白的长须,“过的快啊玄翁,居正都五十四啦!”
他慨叹道。
“海瑞也奔七了吧?”
高拱突然问。
张居正脸颊上的肌肉跳了几跳,神情有些诡异。
他纳曾省吾的建言差巡按广东御史到琼州查访海瑞,不意御史到了琼州,在离海瑞居所不到一里地时,突然暴卒。
张居正闻报胆战心惊,从此不愿再听到海瑞的名字。
高拱不知内情,劝道:“叔大,海瑞名望高,弃之不用,终归说不过去,后世对你会有非议,想替你辩护的人恐也找不到籍口。”
说着,急促的喘息起来。
“玄翁,不可激动。”
张居正欠身,伸手在高拱胸口轻轻捋了几捋。
高拱神色黯然:“叔大,我活不到六十八了。
人之将死,有句话说给叔大。
我对叔大,非无怨望,但我观这些年,叔大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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