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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旷的话未说完,只见兵部尚书霍冀急匆匆进来了。
“老天爷开眼啊!”
霍冀激动地说,“真有人在,真有人在,那就好,那就好!
快去西苑,禀报元翁一声,请他快快召见霍某,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像这般语无伦次、张皇失措,岂不有失大臣体统!”
高拱对霍冀斥责道。
霍冀说话语无伦次固然令他感到不悦,最让他生气的是霍冀对自己和郭朴两位阁臣的轻视。
听霍冀的口气,在他心目中,似乎徐阶就是内阁、内阁就是徐阶,而他们只是陪衬而已。
内阁大臣体制上虽不是六部的上司,但部院失去内阁支持很难运转,尚书对阁臣也不能不敬惧三分。
霍冀遭高拱一顿斥责,虽内心不忿,也还是忍住没有顶撞,只是气氛显得尴尬。
“姚书办,你快去西苑向元翁禀报,就说本兵有十万火急军情要奏报,”
郭朴指示姚旷说。
本兵,是官场对兵部尚书的简称。
霍冀向郭朴拱手致谢,郭朴一笑道:“呵呵,大司马,高阁老也是替你着急,并非有意苛责大司马。”
霍冀也就顺坡下驴:“禀二位阁老,霍某也是着急啊!
时下阁臣不在文渊阁当直,有急事到内阁找不到人,而西苑直庐又非我辈任意进出,十万火急的事都不知去哪里请示,今日兵部门前打成一锅粥了。
霍某焦头烂额,无奈之下,适才是想来文渊阁碰碰运气的,见阁中果然有灯火,霍某一时激动,才……”
高拱忙问:“兵部门口打架,是怎么回事?”
霍冀道:“北边有大同、宣府、朔州、昌平、蓟州各镇送塘报的;岭南有俞大猷送塘报的;有桂林送塘报的,挤到一起,争先恐后,起了争执,竟至扭打!”
高拱一听不觉焦躁起来,忙问:“喔呀,都是甚军情?大司马不妨说来听听,赶快一起商榷个法子出来!”
霍冀犹豫了一下,说:“不是霍某信不着两位阁老,是怕因为霍某举动给内阁添乱,是故……”
郭朴听出来了,霍冀是担心,未经徐阶同意,先和他们两个新晋阁臣商榷军国政务会引起徐阶的不满,便说:“也好,报于元翁,请元翁定夺吧。”
“大司马,你与我同去!”
高拱以决断的语气说,“军情紧急,内阁理应与本兵研议御敌之策,高某权且就做一次主,请本兵去西苑直庐!”
“这……”
霍冀踌躇,看着郭朴,想让他解围。
郭朴道:“也罢,何必非等元翁来示再动身。”
霍冀听郭朴如是说,也就不再犹豫:“那最好不过!”
“东翁,催你的轿夫快着点!”
高拱边走,边对郭朴说,“你的轿子在前面,你不快都快不了。”
“高阁老就是急脾气,呵呵呵!”
郭朴对霍冀一笑说。
三顶大轿出了承天门,右拐上了长安街,快速西行,到得西苑门,郭朴、高拱和霍冀都下了轿。
徐阶拨给两位新任阁臣的书办已在门外守候,手里拿着进出西苑的腰牌,牵着皇上特赐的坐骑。
西苑是禁地,皇上赐阁臣可以骑马。
当年严嵩八十寿辰时,皇上特赐可乘肩舆,竟被视为殊荣。
霍冀没有腰牌,无法进门,正着急间,先行到西苑禀报徐阶的姚旷拿着腰牌出来了,霍冀这才进了门。
“我和郭阁老先到元翁直庐去,候着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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