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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辉祖一拜,身后八万大军皆跪,“吾皇万岁!”
“刘铮、马大军、陈春生,好!
好!
好!”
徐辉祖站起身,口中连连叫好,“本公一定将此三人所立之旷世奇功报于陛下御前。”
周云帆就一阵牙酸,我刚才,是不是忘了把自己的功劳报出来了?
徐辉祖又深吸好几口气,止住浑身上下沸腾的热血,这才下令大军开拨,一路疾驰赶至河内。
等几日后大军到时,河内城外早已跪满了迎候的人群。
看着迎接自己一行大军的数千安南官员,那跪在当头的安南国王陈安和他的生母,安南太后胡氏,徐辉祖和沐晟下意识双目对视,俱都苦笑起来,俩人这才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咱俩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受降的?
我感觉咱们俩就是个笑话。
不,咱俩就是废物。
沐晟仰天长叹,大哥啊大哥,你十万大军折戟深山,到了自己也落了一个命丧黄泉。
今日两万山地军,在没有指挥、没有后勤的基础上,独立覆灭安南一国,不知道多少人将在这一仗后,踩着你的名声享誉四海。
我云南沐家的名望,就要一蹶不振啦。
祖宗在上,沐晟不孝啊!
徐辉祖也是心中百感交集,但还是赶忙翻身下马,扶起了胡氏和陈安,“王太后和国主莫要多礼,王师此来只为诛逆臣尔。”
胡氏这些日子心里一直在哆嗦,胡季黎可是她爹啊,她现在年不过三十,兼陈安年幼,她未来可有着大把的荣华显贵、尊荣岁月,若是因此受到诛连,那可实在是太冤了。
所以即使徐辉祖宽慰她,胡氏还是复跪于地,以额贴地,“臣妾乃罪人之女,家父悖逆,妄自兴兵对抗天朝王师,理当诛族,还望国公爷念国主年幼,无理政之实,放过他吧,臣妾愿抵命。”
徐辉祖看着胡氏的眼神就玩味起来,后者这句话的重点在后面,无理政之实,意思就是我们娘俩都是傀儡,罪过都是胡季黎一人所犯,别找我们麻烦好不好?
“安南国内的一并事宜,本公会具悉奏本,呈递我大明皇帝御前,如何处置,自有我大明皇帝圣心独裁,王太后莫慌,聆候圣训便是。”
胡氏被徐辉祖扶起来,忙不迭的点头,“国公爷所言甚是,所谓雷霆雨露具是君恩,臣妾自当待罪候旨。”
一行人又在城外寒暄片刻,徐辉祖才有功夫招呼起这一行人两侧负责看押的山地军。
“职下山地军第一山地营,百户刘铮,见过国公爷。”
几十个山地军的百户列着整齐的队伍,当先一人站了出来,不是血战咸子关的刘铮又能是谁。
徐辉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苍白,身上缠满绷带,却仍然昂首挺胸、中气十足的汉子,心里便是宽慰的不得了,轻轻拍了拍刘铮的肩头,“不愧我大明好儿郎。”
说着话,徐辉祖扫视一圈,朗声道,“且先入城,各表其功,本公会具悉奏本,一并送往南京,尔等功绩,他日自会论功行赏。”
河内城外,仍是军容肃穆,无欢呼雀跃之声,只有刘铮一人抱拳,“职下代为谢过国公爷。”
徐辉祖满意颔首,一挥手,“王师入城!”
说完话,徐辉祖翻身上马,当先在亲兵拱卫下驰入河内城,沐晟并一众山地军紧随其后,倒是一众安南国的王公大臣,低眉顺眼的被几万明军裹挟在钢铁洪流中,亦步亦趋的走在了最后方。
同日,安南国绘制地图,为徐辉祖指出了一条可以直通大明的近道,报捷的军使便自河内北上,走谅山小道,入广西,直驱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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