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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西风吹来,强烈的劲头猛扑,压倒深厚的麦田,使穗子垂头摇摆,他们的整个集会就是这样激动,他们大声呼啸,奔向各自的船只,尘埃从他们的脚下升起,腾入高空。”
——《荷马史诗:伊利亚特》
当苏克鲁斯再次和帕梅拉待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数日之后的马房。
他终于可以全无顾虑的和帕梅拉站在一起;不用去考虑是否需要在角楼里和那些文书们一起抄写古籍,不用考虑沃伦的目光,之前那些困扰着他的龃龉都已经不复存在。
现时的苏克鲁斯穿着钢铁原色的板甲胸甲,穿着崭新的链甲马裤和马靴,俨然一名堂堂骑士的模样,本来皮肤就白皙的苏克鲁斯在这一身铠甲的装点之下显得英俊挺括。
“苏克鲁斯?”
帕梅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啊,是我,帕梅拉。”
苏克鲁斯在东奥弥尔高原的冷风中微笑着,噙着泪水,看着帕梅拉。
“对啊,是我..”
帕梅拉张大了眼睛,摇了摇头,对着一副奇怪表情的苏克鲁斯说:“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你不是文书的助手吗?你不是...”
苏克鲁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脑袋,在清晨的寒意中,苏克鲁斯张开了他被毛皮手套包裹着的双手,抱住了帕梅拉略显得有些单薄的身躯。
那天的整个上午,苏克鲁斯都和帕梅拉在马房的草垛里抽烟,分享同一块白面包和同一袋蜜酒,谈天说地。
苏克鲁斯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眼前这个一脸懵懂的马房小妹,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可以亲近的人。
他告诉了帕梅拉自己是如何在北陆与异国的野人浴血奋战,如何登上陈生的船只乘风破浪来到希罗,如何成为沃伦的文书,沃伦又是如何对他做下那些恶心的事情。
他还告诉帕梅拉那天在他和牧沢正成缠斗十余个回合之后被伊萨克王弟从沃伦手里截走做了他的侍从,告诉帕梅拉自己已经在王弟的卫队当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告诉帕梅拉他曾经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在角楼的顶层等待她的出现,就好像她是自己人生中唯一值得期待的光。
帕梅拉从一开始的错愕,变成了惊异和沉思,最后也开始陪着这名年轻的骑士侍从一起开始抽噎。
她明白苏克鲁斯给予她的是怎样一份沉甸甸的信任,那不是可以随便告诉旁人的内容:自己的故乡、目的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经历。
“苏克鲁斯。”
帕梅拉睁着她的大眼睛,斜躺在马房的草垛上看着身旁的苏克鲁斯,黑色的头发随着麦草的絮杆一起飘摇。
“帕梅拉。”
苏克鲁斯回应道。
他躺在草垛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出这些事情之后,他的心情竟奇异的变得轻松,那是他自从踏入清河城以来都不曾有的。
“苏克鲁斯。”
“帕梅拉。”
“愿诸神注视着你,苏克鲁斯。”
帕梅拉笑着说。
“诸神与你同在,帕梅拉。”
苏克鲁斯也开心地笑着,露出他洁白的牙齿。
“哟,小老弟,撩妹呢?”
一颗戴着头盔的脑袋突然探进了马房的栅栏,苏克鲁斯一听声音就明白了那是牧沢正成——王弟伊萨克的护卫队长。
他戴着的头盔与其他人都不相同,被牧沢称之为“兜”
,而牧沢的兜上有着鹿角作为装饰,奥弥尔人认为这样的头盔显得很滑稽,牧沢却固执的秉承着这一扶桑的传统样式,把鹿角保留了下来。
帕梅拉吓得惊叫起来,稍有些雀斑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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