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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金沙城……”
他正想把金沙城的位置仔细告知商成,商成已经一巴掌拍在条案上一一
“咣”
地一声,条案上的壶盏杯盘碟齐齐跳起来,随即叮叮当当地一阵乱响,茶水泼撒得到处都是,点心果子果脯滚了一案,上官锐、陈璞和田岫只觉得心都停跳了那么两下,只听到耳边商成愤怒地吼道:
“萧……萧……萧……”
嘴里接连蹦出三个“萧”
字,商成终究还是没有指名道姓地直接点出萧坚。
可这口气郁结在胸膛里,让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盯着哪般物事,咬紧着牙关不让自己破口大骂,以至于腮帮子上的肌肉纠结在一起,一条一棱地鼓起来。
他默坐了一刻,忽然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哼哼地左转右看,手四处划拉着趁手的物件,最后一把揪起桌沿直接掀翻了条案,一口气兀自在胸膛翻滚激荡!
他甩着两条胳膊,在地上走来走去,不管碰到什么都是飞起一脚,几个挡路的茶盏和盘子碟子都被他踢到墙壁上撞得稀巴烂!
一边走,他的嘴里还一边嘟嘟囔囔地骂个不停:
“遭娘瘟的!
什么鸟巴玩意,敢想出这种破主意!”
他忽然一转身,两三步跨到上官锐面前,顺手就扯掉眼罩,低下头拿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上官锐,一句一顿地问道:“你说,谁给出的这个主意?又是什么时候出的主意?萧坚在信上说没说,他准备什么时候施行这主意?”
连声的质问教上官锐有些无所适从。
这位老资格的将军突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商成……
一直以来,上官锐都是比较尊重商成的,虽然这份尊重的大部分并非是针对商成这个人,而是针对商成的上柱国勋衔。
凭心而论,作为一个资历深厚的军人,作为一个长者,上官锐对商成很欣赏。
他觉得,商成还是很有些本事的,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两年里就把燕山卫打理得焕然一新。
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商成矮两分;不管是资历还是功勋,他都自认不比商成差。
直到现在,直到商成站在他面前,直到商成揭掉眼罩瞪视着他,他才发觉,自己面前站的确确实实是一位上柱国……
好在陈璞有些看不下去,她对商成说:“金沙城只是一座小军寨,”
因为她只能纸上谈兵的缘故,她比较关心西南的战事,所以她恰好知道这个地方的来龙去脉。
“从大赵立国以来,这地方就是我们和吐蕃拉锯的地方,有时归吐蕃,有时归咱们。
这种小军寨,弃了就弃了,值当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你懂个屁!”
陈璞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刷地一下就全涌到了脸上。
她咬着牙关就要与商成理论,他凭什么就敢说她“懂个屁”
,商成只略微地偏了下头,两道冷森森的目光扫过来,一瞬间,她就觉得四肢僵硬浑身发冷,几乎连呼吸都被冻结住了,那股被痛斥所带来的怨气也一下就被撵得无影无踪。
连出生入死过的陈璞都抵抗不住,田岫就更是不堪。
她只是被商成眼角余光捎带了一下,就几乎连站也站不稳,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抢着扶住一把鼓凳,才勉强着没有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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