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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粼粼,在正午的端阳大道上行驶。
路边人声鼎沸。
江晚晴思虑很久还是出了声:“方才在堂上,你说的那个酿酒之法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以至于掌柜想都不想就认罪了。”
陆应淮未曾看她,声音平静,“千金醉其实是西域的一种美酒,浣足后踩踏果实,然后发酵而成。”
他徒然话锋一转,“你不该把玉坠给那人的。”
江晚晴蹙着眉,一脸问号的扒着陆应淮的袖子,“用脚踩有这么严重吗?樊颂楼会因此关门?还有为什么不该把玉坠给那个小姑娘?”
她的问题太多,陆应淮掩饰一般的咳嗽了下,一一为她解答,“用脚踩并不严重,彼方国也有口嚼酒,乃是女子咀嚼后的糯米再行酿制,盛京中风靡至今。
樊颂楼在它该关的时候自然会关。
至于玉坠,”
陆应淮摇了摇头,“你说错了,那并不是一名小姑娘。”
不是小姑娘?江晚晴一脸错愕,那难道是?
“那是陈国的皇子。
十五年前陈国内乱,侍卫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皇子为躲避纷争来了大齐,建起了樊颂楼。”
这次江晚晴反应极快,“那掌柜就是当年的侍卫?”
“嗯,”
陆应淮侧过脸来,“所以你最好不要和他有任何牵扯。”
“自然,自然。”
见陆应淮声音微哑,江晚晴极为讨好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我还有一个问题,大齐的官员都像刚才那个沈英一般吗?”
此时马车刚驶过长街,喧闹声远绝,只有辚辚之声相伴。
陆应淮抬眼不动声色道:“大齐上下如他一般,比他次之的官员比比皆是。”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江晚晴一眼后放下茶盏,清脆的“嗒”
一声。
江晚晴莫名觉得脸有些涨红,就算被王弗辱骂狐媚也不曾的体会。
反倒是陆应淮开口劝慰:“你金簪钗头,不必担心这些。”
“公子,若我说我想世人头上皆可佩戴金簪,你会笑我痴狂吗?”
马车本来极大,坐两个人也不显得逼仄。
可这一瞬陆应淮突然觉得有什么压在了自己的心上,江晚晴从头上取下金簪放在两人之间的长案上。
那枚金簪是一只镂空雕刻的楼宇,七层之中有花鸟,有佳人,有文字,足以见出其价值。
在这样的马车里也不掩其光彩。
他看着这个走吊桥都会哭的脸上脂粉晕染成团的姑娘极为庄重的行了半礼。
“晚晴知道自己纨绔之名响彻盛京,说这些话可能贻笑大方,但晚晴还是想要说出来。”
“我自幼食母亲封邑,清楚明白,这些本来可以归属给附近乡子里的平民。
换句话来说,是民脂民膏将我喂大。
晚晴不才,也想投桃报李。”
话匣子打开了,她就那样的说了下去,连着市集策马的事情都说了个底掉,说到最后嗓子都哑了随手拿起桌案上的残茶一饮而尽。
外面的侍卫禀告到了,她才堪堪停下。
陆应淮先下了车,然后转过身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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