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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都夫妇上了酒楼,只见偌大的一座酒楼,竟是空荡荡的,并无一个客人。
想这“楼外楼”
乃是杭州最负盛名的酒家,而且位在西子湖边,孤山脚下,正当风景佳丽之处,平常游客云集,等闲还不容易找到一副座头,不料今日却是冷清清地,不由得好生奇怪,他们刚才没有特别注意,这时一想,来的时候,在湖边碰到的游人也是寥寥无几,大异寻常。
两夫妻正自心里嘀咕,抬头一看,忽地又发现了一桩奇怪的物事,对面的墙壁上好像蜂窝一般,嵌着无数的铁莲子,一看就知是武林高手所发的无疑。
那店小二见了他们,也好似有点诧异,走过来招呼道:“两位是外地来的吗?要什么酒菜?”
凌云凤点了醋溜鱼、叫化鸡、蔬菜羹等几样杭州名菜,笑着问那店小二道:“今日可是什么忌日么,怎的不见有人游湖?你们这里也这样清静!”
那店小二撅着嘴说道:“什么日子也不是,客人不上门那有什么办法。”
凌云凤又问道:“好好的墙壁为什么弄得蜂窝似的,嵌着的是什么东西?是你们杭州的特别的装饰吗?”
她假装作不识铁莲子暗器,故意逗那店小二说话。
那店小二满肚皮闷气,大声说道:“谁要这种装饰,哼,哼,真是倒楣,我们这墙壁还是刚刚粉刷了尚未到三天的呢!”
凌云凤道:“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那店小二游目四顾,摇摇头道:“唉,这件事么——客人,你不问也罢!”
凌云凤取出了一锭大银,说道:“我就是有这个脾气,一件事情弄不明白,心里就不舒服。
这锭大银你拿去吧,多下来的送给你喝酒。”
店小二看,这锭大银足有十两,酒菜最多不过一两五钱的银子,多下来的足够他一家三口开销一个月了。
店小二收下银子,再周围一望,低声说道:“反正这里没有别人,我就说给你俩位听听。
唉,真是今年不利,前日我们生意正做得热闹的时候,坐在东面临湖靠窗那副座头的一个少年客人,他的食量真大,一个人就要了两只叫化鸡,三斤黄酒,正在自斟自酌,忽然来了一班公差,指他是江洋大盗,飞镖啦,袖箭啦,纷纷向他射去,有位公差,更为厉害,隔着几张桌子就是一把撒去,我也不知他撒的是什么名堂,颗颗好像黄豆一般大小,哈,就是嵌在墙壁里的那些东西了!”
凌云凤急忙问道:“哎呀,可打中了那个少年没有?”
店小二道:“那少年倒没有受伤,却把我们的许多客人误伤了。”
凌云凤道:“那真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了。
嗯,你坐下来说吧,后来怎么样?”
那店小二说得兴起,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继续说道:“可不是吗?给公差这么一闹,我们生意可做不成了。
这墙壁损坏了还是小事,有两个客人给飞刀伤得很重,一个断了一条手臂,一个给戳中胸膛,听说当天晚上,还未抬到家中就死了。
还有一个客人更惨,两只眼睛都给那黄豆般的暗器打瞎了。
经过了这一场大闹,伤了好几位客人。
这两天哪里还有人敢来游湖,敢来喝酒?可是官厅又不准我们歇业,你说倒不倒楣?”
凌云凤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顿,笑道:“你还未说到正主儿呢,那少年没有受伤,想必是脱逃了?”
店小二道:“那少年身手真俊,他一刀一个,斫伤了两个捕快,哎,我还忘记告诉你,这少年真是有点邪门,他来的时候,我们因为见他食量惊人,不免对他留意,可瞧不出他身上带有刀,到那些公差一来,忽然间他就有了刀了,真像变戏法似的,而且敢情还是一把宝刀呢,他一刀一个,斫伤了两个捕头,连他们手上的铁尺也削断了,这时那个年老的捕头才一把暗器向他撒去,他飞身一跳,比弹丸还快,刀光一闪,那面窗的雕花窗格全给他斩断。
你瞧,现在还未修理好,他就从窗口一跳,箭一般地射到西湖去了,不过,那年老的捕头也算不弱的了,他一抓也抓掉了那少年的一只马靴。”
凌云凤心头一动,想道:“少年莫非是张玉虎?他那口缅刀可以当作腰带围在腰间的,怪不得店家看不出来。”
越想越似,禁不住又问道:“那少年多大年纪?长得怎样?”
店小二道:“最多不过是二十岁刚出头、长得很俊,可一点也不像强盗。
事情过后,我听公差说,他、他、他——”
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只告诉你们,你们可别泄露出去,那个公差和我们的掌柜是沾点亲戚的,他说那个少年是叶寨主的人,你们知道东海有个三岛的叶寨主吗?”
叶成林在海上聚集义军抗倭,东海沿海各省妇孺皆知,凌云凤也就不必避忌,点了点头。
那店小二道:“叶寨主有个大头目被关在巡捕衙门,据说那个少年是来救人的,想不到一进城就被公差撞上了,合该我们倒楣,他哪家也不去,就到我们这里来喝酒。
这少年的名字公差不肯说,只听说他在绿林中的地位不亚于东海的叶寨主呢!”
凌云凤心道:“这定然是张玉虎了,他有家传宝刀,又精通水性,店小二又说的那个少年,样样都和他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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