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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隋宁第一次,对眼前的人心生怯意。
一直以来她都瞧不起邬乔,觉得对方不过只是有张漂亮脸蛋的普通人,家世普通,能力也不过如此,跟她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隋宁一向自视甚高,她瞧不起这些普通人,特别是邬乔这样的,觉得她不过是仗着漂亮脸蛋的优势,给自己捞好处。
所以她才会同意顾东的提议,因为顾东早上看见邬乔包里的新闻稿,便误以为她只是程令时的助理。
他自己参加过无数次这种会议,知道这种演讲稿,一般都是助理负责拿着的。
让邬乔离开会场,让程令时措手不及,要是能搞砸他的演讲是最好的了。
如果搞不砸,最起码也让邬乔倒霉。
顾东是奔着搞砸程令时的演讲,而隋宁是奔着让邬乔倒霉的目的,她想让程令时知道,邬乔就是个不堪大用的人,这种场合上掉链子,固然程令时会丢脸,但是他一旦丢脸,一定会迁怒邬乔。
他们计划的很好,邬乔也被如愿拖住,没能赶到会场。
可是程令时的演讲依旧完美到无懈可击,哪怕并没有演讲稿在手上,脱稿的他,在舞台上依旧侃侃而谈,意气风发。
隋宁到此刻才发现,邬乔身上的坚毅和那股子狠劲儿,是她没有的,也永远不可能有的。
她是温室里教养长大的玫瑰,不受风吹雨打,她永远都不会明白,荒野上孤独的小树是如何长大的,没有大树的遮风挡雨,也没有大树的庇护。
只能自己默默的扛过风雨,抵过日晒,一点点努力往上生长,直到长出属于自己的枝叶。
就在几人都没说哈时,一个身影从旁边走过来,他弯腰将地上的大力钳捡了起来。
程令时其实很早之前就来了,他下台后,跟其他几位领导聊了几句,就过来了。
只是他站在后面,安静看着邬乔的应对。
经过这么多次,他知道邬乔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责难的少女,她早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
果然,从她与隋宁的对峙,三言两语就让隋宁几乎承认,这事儿跟她有关。
至于之后那个落下的钳子,也让他有些震惊。
他将钳子捡了起来,在手里掂量了下,这才转头看向隋宁,声音平静而冷淡:“我说过,人应该保持基本的敬畏之心。
这个世界并非事事都如你所愿,如果你依旧选择不择手段的话,那么早晚有一日,这个东西就不是险些砸到你的脚。”
“它会直接砸在你的头上,让你为过往的所有一切,都付出代价。”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平等的,或许有人觉得自己有钱有势,可以为所欲为。
可即便在最黑暗的地方,都有一丝光明会出现。
更何况他们脚下站着的这片土地,从来不畏惧任何强权。
*
周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隋宁几乎是在绝望中,羞愤离开。
就连曾经会护着她的容恒都在这一刻,冷眼望着她,眼底充满了失望。
而程令时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望着她。
他本来眼中就没有她,如今只怕就只剩漠视和厌恶了。
程令时低头看她的脸颊,伸手摸了下伤口边缘:“这是怎么回事?”
“砸门的时候,铁片不小心蹦到了脸颊上,”
邬乔轻声说道。
这会儿她的语气又是那样温吞轻慢,仿佛刚才狠到要拿大钳子砸人的,不是她。
程令时伸手直接拽着她的手腕:“我带你去医院。”
“我还是先把这个还回去吧,”
邬乔指了指他手里的大钳子。
程令时又掂了下,笑道:“这东西还挺沉的,真敢拿它砸人啊?”
“砸脑袋肯定是不行,砸脚的话,怎么也得让她疼上十天半个月,”
邬乔轻哼了下,语气里透着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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