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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吟和与明叶低着头,不敢去看卓昭节的脸色。
足足半晌,卓昭节想说什么,又怕惊动了精舍里的人,到底忍着恼怒,一声不响的走了开去。
一直到了举行拜师仪式的后堂,卓昭节脸色才恢复如常,只是仔细看去,就见她眼里还是难掩一抹狼狈与羞恼。
她心里郁懑,也无心和孟妙容邀的其他人招呼,就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了,但一起在白家刁难过林鹤望的连小娘和宋小娘看见她后却主动过来,奇道:“灿娘怎么没过来?”
“她被二舅母拘着。”
卓昭节此刻很不想说话,奈何连小娘和宋小娘主动过来,都是时常见面的,也不好拿她们撒气,她不肯说出来两个人都挨了罚、并且孟妙容根本没给游灿下帖子的事情,就含糊的答了,又岔开话题,“今儿就咱们几个?”
“原本白四姐姐肯定要来,可惜她出阁了。”
连小娘是游家三夫人的亲眷,和游灿很熟悉,与卓昭节就要生疏点了,宋小娘却是连家的亲戚——秣陵就这么大,只要是不是到处结仇的人家,几代下来姻亲亲戚足以遍布全城了……
两人说着顺势在她附近坐下,道:“方才仿佛看见你在门口了,怎么又到现在才进来?阿孟呢?”
“也没什么,我今儿来晚了点。”
卓昭节有一句没一句的应道,“出来时耽搁了下,阿孟问了我几句,她去见李大家了。”
连小娘就道:“这几日都不见你们出门。”
“外祖母说天气热了,让咱们在家里多待一待。”
卓昭节随口道。
宋小娘接过话去:“说的也是……家里都准咱们吃冻饮了,可惜樱桃谢了,不过如今的新菱也是极嫩的……”
“芡实也到了,就是剥起来怪麻烦的。”
连小娘唧唧喳喳,“我看她们带着铜护甲一天剥下来也就那么点儿……”
“反正也不是咱们辛苦。”
宋小娘和她嘻嘻哈哈,“难为你还想自己去剥吗?一个人剥的少,多叫几个人去也就是了。”
“说到叫人——阿孟的那两个堂妹当真傲慢得紧,我方才叫了其中一人两次都没理我……”
连小娘不满的瞥了眼远处正旁若无人的说笑的两个小娘。
宋小娘跟着看了一眼,道:“管她们呢,她不理咱们,咱们也不理她们……这里又不是她们家!”
“哎,早知道她们那么一副坏脾气,我也不去惹这个气。”
连小娘道,“说起来我从前头次见到阿卓时,还以为阿卓也是不肯理人的,没想到看见阿孟上去说话,阿卓极客气,我才知道阿卓不是那样的人。”
卓昭节听如未闻,转着面前的茶盏,懒洋洋的不说话。
宋小娘才转过头来问:“阿卓你……”
就见门口人影一闪,却是着常服的孟远浩并发妻江夫人带着使女仆妇走了进来——让人意外的是还带了个着玉色轻衫的少年,居然是江扶风,众人忙起来见礼。
孟远浩与江夫人都忙不迭的叫起,笑着道:“怕你们拘束,咱们才到现在再过来的,都不是外人,今儿你们为着妙容才过来,该咱们谢你们才是。”
如此客气了一番,江扶风发现卓昭节,眼中笑意顿时加深,远远向她点头,看他似要走过来说话,孟妙容的两个堂妹却忽然上前拦住了他说起话来——孟远浩的发妻江夫人虽然也是厉阳江家的人,但和游家没了的大夫人江扶月并不同辈也不同支,仔细论起来她比江扶月要长一辈,也是江扶风的长辈了。
现在上前寻江扶风说话的是江夫人的侄女,江扶风当然也不能就把她们丢下。
连小娘眯起眼,趁孟远浩和江夫人检查四周陈设的光景,对卓昭节、宋小娘道:“我道她们方才做什么不理我呢——”
她把声调拉得极长,宋小娘一抿嘴:“你可真冤枉,咱们是来看阿孟拜师的,根本就不知道江十七会在这儿,也就她们想得出来,有一个算一个都防上了。”
说话之间,李延景和孟妙容都到了,虽然据说是李延景不想大动干戈,所以这拜师礼也只准孟妙容邀了几个闺阁好友,并父母在场,固然简朴,但也极正经的。
孟妙容穿着节日典礼才穿的盛装,跪在李延景跟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李延景喝过她敬的茶,又解了腰间一块玉佩作为给新进门弟子的见面礼,末了还要训示一回自家规矩云云……
师徒名份既定,孟妙容兴冲冲的喊了师傅——卓昭节耐着性.子到这会,实在待不下去了,借口班氏让自己早点回去,忙不迭的上去告辞,孟远浩与江夫人留了留,但见她绷着脸、心神不宁,担心班氏当真是严厉叮嘱过,也就让孟妙容亲自送她了——她走的时候江扶风似想过来招呼,奈何孟家那两个小娘撒娇撒痴的拦着,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看也不看自己这边一眼、就此扬长而去,不由暗暗苦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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