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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些时候,丁齐是在调整姿势、呼吸,甚至在感觉自己的心跳,以求达到一个最舒适放松,同时大脑又保持专注和清醒的状态。
这是在催眠施术时,催眠师首先要做的自我调整,也需要在平时锻炼或训练。
但是这段时间,丁齐在这里静坐,感受的却是另一种状态和心境。
这与他近来的经历有关,更与他的独特天赋有关。
去年导师刘丰“遇刺”
的那天晚上,为了缓解情绪压力,刘丰和丁齐扯闲篇,曾经问了一个问题——进化有没有目的?进而又引申到另一个问题——世界有没有意识?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说完了也就完了。
可是前不久丁齐又认识了石不全,第一次见面,石不全就和他开了个玩笑:“久闻丁老师大名,原先只知道您是位催眠大师,难道你不仅能给人催眠,还能把满屋子的东西都给催眠了?”
后来石不全又对丁齐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他修复加工各种器物时,有一种心境,就是要把那些东西都当成是“活”
的、甚至是可以用意识去沟通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齐受到了很大触动,最近莫名总在想,自己能不能将别的东西也催眠了呢?进而又想到,他可以在催眠状态下进入另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但假如对方不是人呢,是否也有精神世界可以让他进入?
人们总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也不能责怪丁齐会胡思乱想,他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确实也够离奇的。
丁齐不禁又想起了导师当初说的话,假如世界是有意识的,那么也意味着它是有精神的,那么它所呈现出的精神世界,又该是什么样子呢?答案很简单,就是我们每个人所见的样子,既是精神又是现实的显化。
丁齐不可能把整个世界都给催眠了,但他有自己的天赋,如果将所在的天地就视为一个精神世界,那么他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进入这个精神世界。
没有人叫他这么做,也没有人教他怎么做,这一切都是丁齐自己的体悟。
那次在江边看见疑似白鳍豚的生物时,他曾恍惚进入了一种似空灵的状态,这段时间来到小山丘中静坐,就是体会在这种感觉。
他进入了这片天地的精神世界,所见就是现实的显化。
身心一片空灵,仿佛忘了自己的存在,但人却是清醒的,知觉也莫名变得异常敏锐。
这种状态中感觉非常好,使丁齐能更清晰地察知自己和身处的环境,而且每次静坐后都觉得很有精神,不是亢奋,就是神气饱满、身心舒适。
昨天见到了那位神秘的老者,丁齐很好奇,那人怎么能从毫不引人注目中瞬间变得仿佛光彩夺目?假如不想让人看见,哪怕就站在那里,也会被人视而不见吗?很多人平常的确如此,就是俗话说的没什么存在感,但想在瞬间来个“气场爆发”
可就太离奇了。
一念及此,丁齐无意中也在收敛自己的气息,他又进入了那种似空灵的状态,感觉上他好像已经消失了,仿佛与草地、树丛融为一体。
假如有人从不远处经过,只要不刻意搜索到他坐的地方,恐怕都不会注意到他。
别人注意不到丁齐,但丁齐自己的知觉却很敏锐。
一位出色的心理医生与催眠师,在这种类似于深度自我催眠状态下,应该掌握一种技巧,就是如何调整自己的注意力。
不想听见的声音就不去听,想听的声音便能专注而清晰地听闻,而此刻的丁齐,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寄托于天地间。
不知过了多久,丁齐突然听见了一句话:“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上去。”
另一个声音问道:“老祖,您真要一个人去见他吗?”
第一个声音答道:“三十年不见,有些话要单独聊聊,最好不要有人打扰。
假如听见我招呼,你再上来。”
听见谈话声,丁齐本可以不理会的、在潜意识中将其“屏蔽”
掉。
但那人的声音引起了丁齐的注意,随即将心神“投射”
了过去。
因为他已听出来,先前第一人发出的正是施良德的声音。
白天不像夜深人静的时候,而在都市中,哪怕是夜间背景噪音也很多。
只是人们都已经习惯了,对环境背景噪音仿佛听而不闻,就像一个处理器自动过滤掉多余的溢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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